銀色面具。
黑色勁裝。
這是天殘宗“威名赫赫”的大惡人——葉凌言的招牌裝扮。
修真界一直有傳聞,葉凌言嗜血殘暴,殺人如麻,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計其數(shù)。他還性情恣睢,喜怒無常,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前一刻還笑著同你說話,下一瞬就提劍切下你的頭顱。
詹茵不覺握緊了手中紅鞭,詹堇也悄悄抬手放在了腰間佩劍上,死死防備著眼前這位看起來甚至還有些單薄的青年。
沈玦瞇了瞇眼,審視著這位男主。
而此時,葉凌言與他們?nèi)诉b相對立,雙手背在身后,沒有動作,看起來似乎也在審視他們。
突然,不知從哪走出幾個黑衣人。
其中領頭那個剛想跟葉凌言打個報告,瞧見沈玦三人的一瞬間閉上了嘴,大氣不敢出,指揮著幾個黑衣人把周圍地上的尸體搬走了。
周圍被打掃干凈,場面重歸寂靜。
片刻后,葉凌言率先開口:“幾位也是這岞司山莊的人?”
聲音干凈清冽,甚至讓人不敢相信,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方才下狠手,滅了人家滿門。
不過更出乎沈玦意料的,是這里竟然是岞司山莊。
看來方才他們感受到的那股波動,極有可能就是岞司山莊的人用在葉凌言身上的。
想著,沈玦對他搖了搖頭,道:“我們不是。”
葉凌言:“既如此——”
“你們天殘宗就是如此作為的嗎!”
葉凌言的話被詹茵打斷。
雖然岞司山莊那個小少爺非常惹人討厭,但是眼看著他們?nèi)f上下被人殺得無一活口,依舊讓人通體發(fā)寒,心生不忍。
詹茵道:“岞司山莊本是凡人界的勢力,與修真界無關,你如此作為,根本就是單方面的屠殺!實在令人不齒!”
對面人一時沒說話。
等了半晌,才聽到他輕輕笑了一聲,道:“我們天殘宗,做得就是屠殺的生意。不論是哪界哪……”
突然,沈玦不等他話音落下,提劍攻了上去。
葉凌言眉毛一跳,向后一閃躲開他的攻擊。
沈玦的動作不單嚇到了葉凌言,詹堇見狀急地叫了一聲:“小玦!”
沈玦手下攻勢不減,輕聲回復:“他受傷了。”
“……”
葉凌言沒想到沈玦竟然會在察覺到他受傷的時候乘虛而入,感嘆了一下他還真是夠壞的,心中無聲苦笑,全力躲避沈玦的攻擊。
轉(zhuǎn)眼間,兩人過了十幾招,誰也沒傷到誰一分一毫。
沈玦抽身退出,皺眉:“你為什么只守不攻?”
葉凌言輕笑一聲,抬手召回自己的佩劍,飛身拉開和他們的距離,立在了屋檐上,低頭看他一眼,道:“沒有報酬的攻擊,我不做。”
說罷,一轉(zhuǎn)身消失了。
詹茵詹堇連忙走到沈玦身邊,問道:“小玦,你沒事吧?”
沈玦輕輕搖頭。
方才對方一直在抵擋他的攻擊,并未實際出手。
可對方輕而易舉便能擋住他的攻擊,這還是在對方身上有傷的情況下。
葉凌言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強。
沈玦在心里嘆了口氣,他們青羽門想要跟天殘宗作對,前路漫漫。
.
沈玦他們下榻的客棧。
第二日一大早,葉小三猛然從睡夢中睜開眼睛,偏頭一看,沈玦果然不在他身邊。
一顆心提起老高,葉小三懊悔不已,怎么可以就這么睡著了呢!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沈玦端著一個木盤走了進來,上面還放了兩只碗。
把木盤放到桌上,沈玦先去給葉小三濕了個帕子讓他擦臉,簡單清洗一下之后,把藥碗遞給他,讓他自己喝。
葉小三昨晚睡得相當好,今晨看起來氣色也好了不少。
等他喝過藥,沈玦道:“下來走動走動。”
由沈玦攙扶著他,葉小三“艱難”地在地上走動,心里盤算著該怎么套套沈玦的話……
看沈玦的面色,對他態(tài)度依舊如常,應該沒有什么意外發(fā)生。
但是一想到上次他明明早就認出自己來了,卻能一直藏在心里不直接說出來,葉小三現(xiàn)在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躊躇片刻,葉小三問道:“小玦哥哥,昨晚上……沒發(fā)生什么事吧?”
沈玦想到昨晚上岞司山莊的事情,想了想,怕嚇到葉小三,沒跟他說。
搖了搖頭,沈玦道:“沒發(fā)生什么事,怎么突然問這個?”
葉小三還沒聽過沈玦撒謊,既然他說了無事發(fā)生,那就是無事發(fā)生。
徹底放下心來,葉小三松了口氣,對沈玦笑笑,道:“沒什么,我做了個噩夢,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說著,他步履蹣跚地蹭到桌子邊坐下吃飯去了。
飯后,沈玦三人帶著葉小三,前往錦陽城東南城郊,拜訪名醫(yī)。
據(jù)他們先前打聽到的消息,這位大夫醫(yī)術高超,聲名在外。每日慕名而來的病人不計其數(shù),若是去得晚了,就要排著隊等。
名醫(yī)居住的地方并不難尋,約莫一刻鐘時間,沈玦他們就找到了一座十分簡樸的宅子,無額無匾,正是那位名醫(yī)的居所。
一名小童將他們引到一間小廳,廳中已經(jīng)有幾人在等。
三人甫一走進,那幾人便都將目光投了過去。
沈玦剛把葉小三安置在椅子上做好,突然聽到背后一個聲音。
“公子氣度非凡,超逸不群,實有仙人之姿!在下金陵吳家三子吳春生,此生何其有幸,得見公子這般人物!不知公子能否賞臉,告知在下名諱?”
話是對著沈玦問的。
然而還不待沈玦回話,葉小三突然開口道:“鄉(xiāng)村野輩,無名無姓。”
吳春生一噎,干笑兩聲,看了看葉小三,又轉(zhuǎn)頭看沈玦,一時說不出話來。
等了一會兒,他終于找到個由頭問沈玦:“不知令弟患了什么病?”
依舊是葉小三作答:“癆瘵!傳染。吳公子還是離我們遠些,不然到時候害你也染了這個病,豈非天大的罪過。”
“噗……”一旁詹茵直接笑出了聲,難得沒說葉小三什么。
沈玦淡淡掃他一眼,也沒說話。
而吳春生面色一滯,下意識后退兩步。然后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嘴角,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位子。
把他趕了走,葉小三哼了一聲,看到沈玦沒什么表情的樣子,心中惴惴。
抬手拽拽沈玦的袖子,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葉小三小聲問:“你生氣了?”
沈玦挑眉:“我為什么要生氣?”
聞言輕輕呼出口氣,葉小三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