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還在這?”
沈玦回頭,看到前幾天救下的那人正朝小木屋走來,懷里還抱著幾個果子。
看到他,對面人顯然也是一愣,似乎對于能見到他也有些意外。
“這里四面高山,我根本不知道路,如何離開?”葉凌言不答反問,末了,還補上一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不是派人……”
話說了一半,沈玦一頓,后半句話自行咽了回去。
他這才想起來,這幾天事發(fā)突然,他完全把后山還有個人困在這里的事忘了。
也難為這人靠野果在這過了這么些天。
“我現(xiàn)在帶你出去。”沈玦走過去,抬手扶住他的肩膀。
“誒——”葉凌言騰出只手來按住他的胳膊,搖頭道:“你臉色看起來很差。”
說著他把沈玦的手壓下去,后退一步,笑道:“左右我也呆了好些日子,就算要走,也不拘這一時,恩公能不能允我,在此多留幾日?”
沈玦定定看他一眼,半晌,沒應(yīng)聲,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
看著他的背影,葉凌言閉上眼睛,輕輕呼出一口氣。
方才一直微微顫抖的雙手握緊又松開,波動過于劇烈的情緒,攪得他體內(nèi)氣息不穩(wěn),血管隱隱作痛。。
他本來以為自我調(diào)理了這么多天,再見到沈玦,他已經(jīng)可以冷靜面對他了。
不成想還是難以自持。
差點就脫口而出和他相認(rèn)了……
苦笑一聲,葉凌言抬步跟在沈玦身后,一進(jìn)屋,就看到他正靠在桌旁,雙眼微闔,臉上疲憊難掩。
葉凌言站在原地愣了愣,青羽門最近出了這么些事,他現(xiàn)在一定很累吧……
也怪他先前竟然沒有想到,當(dāng)時能讓青羽門的人專程來接的,怎么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
想著,葉凌言走過去,把懷中野果全數(shù)放在桌上,對沈玦道:“要不要去床上休息一下?”
沈玦睜眼,掃一眼墻邊的小床。
整理得十分整潔,和他用的時候沒什么兩樣。
但畢竟是旁人睡了好幾天的床,他到底有些抗拒,沈玦輕輕搖頭,拒絕了。
“恩公莫不是嫌棄我?”
葉凌言無聲笑笑,以前沈玦就很愛干凈,現(xiàn)在這么多年過去,變本加厲。
“……”心事被說中,沈玦略有些尷尬,干脆重新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片刻后,突然感覺身后有人接近,沈玦下意識抬手,扣住一只手腕。
“啊——疼疼疼疼——是我!”
沈玦回頭,看到葉凌言慘白著一張臉站在他身后。
收了力道,沈玦皺眉:“你做什么?”
“我想幫你按一按……”葉凌言道。
沈玦一愣,旋即松開他的手,搖頭道:“不必了。”
葉凌言晃晃自己的手腕,走到他身前,堅持道:“我手法很好的,門中師兄有誰頭疼或者哪里不舒服,我都幫他們按的。”
眼見沈玦依舊不為所動,葉凌言聲音低下來,垂頭喪氣道:“恩公救我一命,本該以命相抵才是,可我一條賤命想來恩公也不愿意收,如今卻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得……”
“……”他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沈玦覺得不讓他給自己按摩,簡直是天大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