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確定要上么”宴心抬起眼皮看了眼前幾個人,緩緩開口問道。
站在最前的一個修士愣住了, 這才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有多么愚蠢。
他們確定就在這里向宴心出手么難道不是飛蛾撲火嗎。
前世記憶之中的宴心, 可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這一世的她想必也并不遜色于上一世吧
于是,方才因為沖動而出手砸爛了宴心桌子的修士們往后退了幾步,飛快地說了一句“打擾了。”
然后拔腿就跑, 速度之快,簡直令人望塵莫及。
宴心見他們離開,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堂之中,直到那茶樓的老板從柜臺之后探出頭來問道“這位仙子,還喝茶嗎”
忽然,茶樓老板看到了宴心眉心的那點朱砂痣,愣住了。
方才他沒有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乍一眼,眼前之人竟然是他收到的前世記憶之中的遺族魔頭。
叮鈴哐啷的聲音傳來,茶樓老板慌慌張張地摔倒在地, 又重新躲回了柜臺之下。
宴心輕哼一聲,從茶樓之中飛身而出, 從熱鬧的街道之上掠過, 激起一片驚叫。
所有人都知道了,在未來她將做出怎樣的事情。
她所身處的小小城鎮(zhèn), 正是西南諸派的無名派山腳下的一個普通的城鎮(zhèn)。
修士與普通人在這里混居, 所以當宴心在小鎮(zhèn)上出現(xiàn)的時候, 引起了巨大的騷動。
其實在直到將會發(fā)生這樣事情的時候,宴心完全可以選擇做一些偽裝,至少不會在這里被認出來。
但是,她便是她,為何要做偽裝
這前世記憶代表的是前世的她,現(xiàn)在的她并不覺得自己未來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但是現(xiàn)在的自己是當下的自己,他們憑什么要將另一個時空之中流著和她相同血液的軀體當作是她
作為遺族之中剩下的最后一個人,她想要做的,僅僅是將自己的父親從極域深淵之中救出來。
但是現(xiàn)在他卻已經(jīng)死了,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誰殺了宴安。
眼底忽然染上了些許莫名的色彩,宴心顫抖著雙唇看向那掩映在群山之中的無名派。
她便是來自這個門派,小門小戶,看起來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門中弟子的修為也十分低下,以她現(xiàn)在的修為,對付這樣的一個門派完全不在話下。
那深淵之下,僅留下慕凰的一簇火焰,若不是她,還能有誰
誰不知道鳳凰一族純正浩大的火屬性法術,對遺族之人天生有克制作用。
若不是她的母親祁寒擁有一把舉世無雙的“裂天”之劍,將鳳凰一族屠殺殆盡,那么遺族覆滅的速度只會更快。
宴心飛身往無名派而去,她現(xiàn)在只是想要找到一個答案而已,她想知道遺族之中那來到修真界之中的九十九人到底因何而死,而又是誰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宴安。
她不是宴安,篤信遺族之中那九十九人是被修真界中人所害,遺族人數(shù)本就稀少,上古之戰(zhàn)中,遺族死了多少人,修真界便付出了成倍的代價。
這是一場沒有對錯的戰(zhàn)爭,若遺族那九十九人并不是被修真界中人所害,那么時至今日,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咎由自取。
但是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因為前世記憶中的她,確確實實做了這些事。
宴心閉上眼,在腦海之中看到前世自己身后那個高大偉岸的身影,虛幻但熟悉。
前世的自己多好,還有親人相伴。
但現(xiàn)在的自己,孑然一身,曾經(jīng)在極域之上生活了上百年的遺族,僅剩下她自己一人。
再睜開眼的時候,宴心的目光已經(jīng)恢復了堅定。
不論如何,她還是要找到殺死自己父親的人,那個讓他這樣在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屈辱地死去的人。
眼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無名派并不非常有氣勢的山門,那簡陋的布滿青苔和落葉的九十九層臺階因她的到來而吹起了干枯的落葉。
正在山門口打瞌睡的小修士被驚醒,看到了眼前站著的微笑著的宴心。
“你……”他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宴心皺起眉頭,心想這個小修士必定是因她強大的修為而震驚。
“你身后,有人。”小修士指著宴心身后,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
宴心猛然回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翠姿站定在九十九層臺階之下,正仰頭看著自己。
“宴心,你為何出逃”她一步一步走上來,逼近宴心,聲音有些鋒利,全然沒有平日對待宴心的柔和。
作為一派掌門,看到自己門下弟子,包括自己,因為此人而死,她怎么可能還能夠用以前的態(tài)度對宴心。
就算到了現(xiàn)在,翠姿還是以一個對待徒弟的態(tài)度跟宴心說話。
“我父親快死了,我要去救他。”宴心看到翠姿,眼眸之中罕見地出現(xiàn)了些許猶豫。
翠姿將她從妖獸口下救出,教導她數(shù)百年。</p>
<strong></strong> 她是真的敬她為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