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行。”一道出人意料的聲音出現(xiàn)在了靜月島的上方。
正搬了把長椅躺在沙灘上悠閑地曬著太陽的靜月島掌門驚得仿佛快被煮熟的蝦子一樣跳了起來。
“蘇蘇蘇……蘇梧大人, 您回來了”文行連忙站了起來, 抓了一把自己的長胡子,頗為誠惶誠恐地行了一禮。
蘇梧看著他, 點了點頭,直接將話題轉向了他所關心的地方去“‘裂天’現(xiàn)在情況如何”
“尚算安穩(wěn),并無異動。”文行馬上回答, 原先他以為蘇梧將“裂天”以靜月島的防護陣法鎮(zhèn)壓會帶來些許麻煩, 恐怕還需要他本人分神照顧,沒想到這么長時間過去了,“裂天”安靜得根本不似世間最鋒利的兵刃。
“說到這里,”文行忽然想到了什么,“先前那云山翠微派的掌門言說要來我靜月島討要他們師門佩劍, ‘裂天’怎可能是他們門中佩劍真是可笑。”
“幸好那翠姿沒來, 不然我定要好好說說她,云山翠微派不該是如此顛倒黑白的門派。”文行一打開話匣子就開始滔滔不絕。
沒想到蘇梧難得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可以了, 此事不用再提。”
“你替我將四象明王陣的陣法之圖取來。”蘇梧頎長挺拔的身影走上靜月島的至高處, 衣角的龍紋仿佛在流動,帶出些許威嚴的意味來。
“您哪里不是有一份”文行扯了扯自己的胡子, 有些不解。
“我要你靜月島這一份。”蘇梧徑直往山頂走去。
文行亦步亦趨地跟在蘇梧的背后,只是看著蘇梧挺得筆直的后背有些出神。
“怎么”蘇梧沒有回頭, 只是問了文行一句。
“無事。”文行沒有說話, 只是覺得腳下踏著的這座島格外寬厚, 廣袤無垠的深厚氣息藏納于靜月島之中。
靜月島的傳說, 幾乎北海之中所有人都知道。
這座島本就是靜月島修道一脈的前代掌門,一只玄龜以肉身所化,所以島上防護陣法格外強大。
文行輕捏法訣,朗朗白日忽而被夜空籠罩,在黑藍色的天幕之中,千百個星子以玄奧難明的規(guī)律排列著,有的星子明亮,有的星子暗沉毫無光芒。
若是慕凰見了,便會知道這才是四象明王陣的陣法圖,明亮的星子代表著修復完成的島嶼,而暗沉的星子則是尚未修復好的島。
“還差多少”蘇梧側身,讓文行看到這陣法圖。
“如今四象之中已有三座核心島嶼在您掌握中,但是唯有青龍方位的海外十三島中的‘鎖’島尚不在掌握之中。”文行的聲音有些猶豫,畢竟海外十三島是蘇梧親自下令與北海分割的。
但是在這座陣法圖之中,鎖島卻是核心之一。
想到慕凰在鎖島之中的杰作,蘇梧輕聲笑了笑。
文行揉了揉眼睛,沒敢相信眼前所見。
慕凰打敗了那鎖島島主,現(xiàn)在那座島嶼的實際歸屬權,是在她的手上。
“鎖島不用擔心,過幾日我自會補上這個缺口。”蘇梧的手指在星辰之中滑動,“現(xiàn)在還差哪里”
文行與蘇梧你一眼我一語討論著,但是蘇梧的心卻飛向了那北海冥獄之下。
也不知她此刻在做什么
——
“我想來想去,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你。”慕凰與淚并肩在北海冥獄最深處穿梭著,兩道身影為這冰冷幽暗的海底帶來些許生機。
慕凰一邊走一邊扭頭對淚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這句話你已經(jīng)重復了十遍了。”淚冷靜地指出慕凰的問題所在,“你是不是想找機會主動跟我搭訕”
“不,怎么可能。”慕凰連連擺手,表示并不是她想的那樣,“我只是有點怕。”
“你在害怕什么呢”淚白皙的臉龐的黑暗中發(fā)著微光,“我在這里呆了幾十年了。”
“這里氣氛又好,兩個守獄的小修士說話又好聽,來這里感覺像回家一樣。”淚柔柔的聲音在黑暗的廊道中回蕩。
慕凰扭頭,幽幽地看了一眼這個修真界的竊格瓦拉,覺得淚當真是當世奇女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淚看到慕凰一臉復雜的表情,“你是不是覺得我把北海冥獄當家,真乃當世奇女子。”
“你怎么知道!”慕凰非常驚訝。
“看你表情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嗎”淚忽然伸出手,纖長的手指將慕凰的下巴捉住。
慕凰被她冰冷的指尖觸碰,嚇得連忙往后退了好幾步“我跟你講,色|誘沒有用的,我不會放你出去的。”
“你想多了吧”淚纖長的眉毛挑起,吐氣如蘭,“我只是想糾正一件事。”
“是什么”慕凰甩甩頭,從她的指尖掙脫出來,“你不會要說你根本不是奇女子吧”
“對。”淚點了點頭。
慕凰臉上的假笑僵住,腦袋上緩緩地出現(xiàn)了三個問號。
“對于一滴眼淚來說,性別并沒有意義。”淚將手伸回來,“我的外表是女性,只是因為我知道蘇梧大人至少不會喜歡一個男人。”
慕凰竟然被淚這個九曲十八彎的腦回路給帶進去了。
“好的,謝謝你,至少讓我知道了蘇梧他是個直的。”慕凰非常捧場地鼓鼓掌,看向淚的目光更加復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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