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 他這是已經(jīng)死了嗎”慕凰看著眼前這具白骨,喃喃自語出聲。
在他的身后,是一汪已經(jīng)接近干涸的靈泉, 再無那種冰冷幽暗的氣息。
她現(xiàn)在就感覺有一個人告訴你這個就是這個世界中最壞的壞人, 你將他打敗就能夠讓世界不再動蕩。
但是她千辛萬苦來到這里,這個boss卻死了, 只余下一具白骨。
慕凰覺得心中有些空蕩蕩的, 在這個極域深淵之中找不到方向。
“他是死了。”蘇梧定睛一看, 眼前這個他們費了千辛萬苦在鎮(zhèn)壓在極域深淵之中的那個人,是確實一點兒生命的氣息都沒有了。
“那……”慕凰有些猶豫地開口,“現(xiàn)在怎么辦”
如果宴安已經(jīng)死了,那么布下大陣的全修真界最強的四人,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忌憚,完全可以找上宴心, 將極域遺族中的最后一個人殺死。
但是真的這么簡單嗎
他們四人加上沈灼都沒能殺死的遺族祭司, 怎么就這么輕易地在極域深淵之中身死,一點兒征兆也沒有。
宴安因何而死, 是誰殺了他
在原書之中,身為原書女主的宴心在跳下極域深淵之后,到底做了什么
慕凰揪著自己的頭發(fā),覺得腦袋有點亂。
她仰頭看著蘇梧,目光中帶著一絲迷茫, 她實在是無法明白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如果這個世界中發(fā)生的事情, 真的是一本書, 那么落筆寫下這本書的人,是不是已經(jīng)陷入了找不到方向的一團亂麻
而此時,在他們目光所不能及之處,九天之上的漫天云海中,有銀白的發(fā)絲在空中輕輕飄動。
修子安按著自己修長的手指,防止它止不住地顫抖。
他手中的一桿銀毫筆正沾了些許山河潤色,筆下是俊逸飄秀的字跡。
然而他落筆寫下的內(nèi)容,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控制。
一陣風(fēng)吹來,將修子安手下的書頁吹得嘩啦啦地翻動,古樸陳舊的書頁上正寫著幾個熟悉的名字。
修子安伸出手,將書頁按下,阻止它隨意飄動。
事情早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掌控,他并不知道為何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在云海之中,修子安的胸膛中的一顆道心,澄澈如琉璃,纖塵不染,仿佛它就是世界上最純潔善良一顆道心。
事實上,他自認(rèn)為自己就是這樣的人,純善柔和,世上所有邪惡之事都與他無關(guān)。
修子安嘆了一口氣,落筆再次在書頁中寫上些許筆畫,一字一頓,寫下一個字就要思考良久。
突然,從他的背后冷不防傳來一個聽起來明朗清澈的聲音。
“修子安,修子安”謝客拍了拍他的肩膀。
修子安的筆頓了下來,停在原處久久不動,一團濃墨洇開。
“怎么了”修子安扭過頭,看著謝客。
這個比他先飛升而來的謝客,與他并不相熟,兩人甚至互相不怎么看得順眼。
現(xiàn)在謝客為什么突然到訪,莫非,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修子安的指關(guān)節(jié)泛白,險些把手中的銀毫筆折斷。
謝客看到修子安扭過頭,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看起來耗費心力頗多的樣子。
他愣了一下,覺得眼前的修子安眼眶略有些深陷青黑,形容消瘦,看起來有些可憐。
所以他勉為其難地安慰了一句“在此界之中,靈氣充足,更何況飛升上來,你已獲長生,沒必要如此殫精竭慮。”
修子安閉上雙眼,半晌,復(fù)又睜開,開口時語氣已經(jīng)頗有些不耐“你懂什么”
謝客本就是一個桀驁不羈之人,被修子安這句話嗆了一下,索性直接將手中一桿純黑色的毛筆丟到修子安的面前。
那筆以黑石雕刻而成,上面是無盡繁復(fù)的山川河流,一眼望去,內(nèi)里卻仿佛藏了整個世界。
修子安愣了一下,這正是他多日之前丟失的山河筆。
這只筆比他手上這支要更加順手。
“前幾日你掉的。”謝客斜睨了修子安一眼,目光中露出些許不耐煩,“修子安,你還是安分些為妙。”
“我自己之事,不需要你來管。”修子安俯身將山河筆撿起來,輕嗤一聲,“莫非,你要為了他們與我相斗”
“我還沒高尚到這個地步。”謝客聳了聳肩膀。
大道的彼岸,斷情絕欲,他看過的生死已經(jīng)太多,不論是誰都很難在他的心中掀起波瀾。
他在這升靈界之中已經(jīng)生活了近萬年,在修真界之中經(jīng)歷之事已經(jīng)在漫長的時光中淡忘了。
修真界,對現(xiàn)在的謝客而言,不過是三千小世界中一個平凡無奇,普普通通的世界罷了。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謝客在心里對自己說,有些冷酷。
謝客從修子安所在的靈山之中退出去,臨走時看了修子安手中的筆一眼,神色冰冷。
像他們這樣不死不滅之人,已經(jīng)毫無爭斗的必要。
因為在此界之中,沒有生死也沒有輸贏,所有一切皆縱心隨意。
修子安目送著謝客離去,將手中的</p>
<strong></str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