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梧覺得慕凰這個問題問得實(shí)在是太過于無聊了,但是看著她滿含期待的目光,他竟然開始認(rèn)真思考這個答案。
引鴉梗著脖子,欲言又止,但又發(fā)不出聲音來。
蘇梧料想這個答案必然和禁止發(fā)出聲音有關(guān)。
“噤若寒蟬,鴉雀無聲?”蘇梧說出了兩個答案。
慕凰猛地?fù)u了搖頭,表示并不是。
“萬籟俱寂,悄然無聲?”蘇梧覺得自己的智商仿佛被慕凰拉到了和她同一個水平線上。
但是慕凰還是搖頭。
她捏緊了引鴉的鳥喙,說道:“就……就是‘抓住機(jī)會(雞喙)’的意思。”
蘇梧:???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氣氛一度陷入了尷尬。
蘇梧長久地緊盯著慕凰握緊引鴉鳥喙的手,覺得似乎有點(diǎn)兒道理,但是又有點(diǎn)牽強(qiáng)。
他被慕凰這個奇葩的邏輯繞進(jìn)去了。
反倒是引鴉悲憤地拍動著自己的翅膀,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引鴉:你說誰是雞,你他媽給我說清楚啊!
蘇梧修道近萬年,從未見過這么神奇的答案與解釋,他的雙眼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困惑”這樣的情緒。
慕凰看到他竟然真的在認(rèn)真思考這個答案到底有何意義,終于松了口氣。
經(jīng)過自己這一番騷操作,他總算暫時忘記去思考引鴉被禁言的真相。
這條黑龍,竟然意外地單純啊……慕凰看著他美麗妖異的金色眼眸,如是想道。
也是,慕凰想到了原書里對他的描寫,蘇梧修道近萬年,從降生起就擁有化神修為,而后一舉突破合道大關(guān),卻卡在飛升前的最后一個階段渡劫期幾千年。
他不論是資質(zhì)還是道心都是萬中無一的優(yōu)秀,但他卻在渡劫期停滯了許久,高踞修真界修為第一人的位置,遲遲難以突破最后一關(guān),不得飛升。
沒有人知道蘇梧為何遲遲不得飛升,在原書里也沒有談及原因,他在書里的形象,僅僅是作為一個后期反派出現(xiàn)的,黑化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慕凰呆呆地把蘇梧從頭看到了腳,企圖看出朵花來。
蘇梧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眼風(fēng)微掃,雙目中略帶困惑的情緒已經(jīng)被他一掃而空。
“和你同在極域黑雪山之中的宴心已經(jīng)快要完成任務(wù)了,你還愣在這里干什么?”他出聲提醒慕凰抓緊時間。
不要把時間花在無用的事情上,比如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我我我現(xiàn)在就去做任務(wù)!”慕凰馬上立正站好,往神殿里走去。
她扭頭朝蘇梧問道:“蘇梧道友,是往這里走嗎?”
蘇梧不語,在極域黑雪山中的一切都要靠慕凰自己探索,他不會給出任何提示。
慕凰往前走去,蘇梧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中,他沒有跟上去。
在慕凰看不見的黑暗中,蘇梧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方才慕凰盯著他看的目光實(shí)在是太過直白,讓一向很少與女性修士接觸的他有些無所適從。
修道之人,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干嘛?
他輕輕地哼了一聲,身影消失,不知去了何處。
慕凰的腳步聲在神殿中輕輕響起,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在空曠的神道中顯得格外清晰。
“我跟你說,你這樣貿(mào)然闖進(jìn)神殿,是在褻瀆我們渡鴉一族所信奉的后土娘娘!”引鴉在她身后嘰嘰喳喳地叭叭說話,清脆的聲音還帶著些許稚氣。
“你們信奉后土?”慕凰有點(diǎn)驚訝。
由于修道的緣故,很多修道者不會信仰神明,因?yàn)閷τ谟袕?qiáng)橫力量的修道者而言,他們自己本身就是神。
信仰,這是凡人才會有的東西。
沒想到在修真界最偏遠(yuǎn)的極域之中,還會有這樣的一個族群堅(jiān)持信仰著大地之神后土。
能夠保持如此虔誠的信仰,引鴉倒是有些令人敬佩。
慕凰這么想著,一扭頭,就看到后土娘娘的神像,充滿悲憫仁慈的眼眸低垂,神像的頭頂上積滿了灰,上面有兩個明晃晃的腳印痕跡。
“……”慕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你踩的吧?”她出聲問引鴉。
引鴉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明顯想要逃避什么:“才……才不是我。”
慕凰看到他撲騰翅膀,略有些心虛的樣子,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結(jié)論:“是你。”
引鴉梗著脖子,還在嘴硬:“不!不是我!”
“我們渡鴉一族一直在忠實(shí)信奉著后土娘娘,我怎么可能會做出來這樣的事!”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到最后,這個略帶稚氣的小孩清脆聲音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
“后土娘娘也在保護(hù)著我們,我最敬愛的就是后土娘娘了……”他頭頂上的一小撮羽毛都耷拉下去了。
“那為何整個神殿都被你們打掃得一塵不染,只有她的神像上落滿了灰?”慕凰坐在神像下,托著腮看引鴉。
“我不知道……”引鴉繞著慕凰的頭頂飛來飛去。
“族里就剩下我一個人了,你問我,我問誰去?”引鴉在慕凰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