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出乎吳平意料的一劍,何止是快,而且它夠狠厲。
吳平失去了呼喊慘叫的機會,在身軀倒落在臺子上的瞬間,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
信手劍所造成的致命傷口,不過是道一寸來長抹在吳平脖子上的血痕,看上去還沒蘇如先前割他那一刀,流地血多。
此刻秦粹陰陽扇受制在龍胤手中,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秦粹驚見龍胤居然殺死了吳平,格外謹慎問道:“龍胤,你沒中迷神煙嗎”
驟然劍動,寒光再閃,龍胤在眼神渙散中收劍掄轉(zhuǎn),直向秦粹手臂劈砍而去。
秦粹被驚得一身冷汗,幸虧蘇如出手相助了一把。
紅艷刀薄到令人很擔心它,會不會就此碎掉,可蘇如就是橫刀抵擋住了龍胤。
照情形來看,龍胤的情況顯然不在正常范圍內(nèi)。
剛從失去手臂的危險中脫離的秦粹,又在無比懊惱他要如何和蘇如聯(lián)手,去對付一個發(fā)了失心瘋的龍胤。
情急之下,蘇如見秦粹仍呆愣在一旁,心急如焚,“秦粹你看什么熱鬧,趕緊去吳平身上找找解藥啊。”
不是秦粹慌神不知道要去找解藥,而是秦粹清楚,“迷神煙就沒有解藥……”
秦粹一咬牙下定決心,“你和我想辦法,把龍胤綁回神道宮再請長老想辦法!”
蘇如的刀還在和龍胤的劍刃相拼在,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僵持多久。
“那你倒是拿繩子出來綁他啊!”
綁人還用她蘇如來教嗎
秦粹面露難色,“普通的繩索恐怕制服不了龍胤,我用鳳凰真火來試試。鳳凰火兇猛異常,師弟你離得太近,我怕傷到你。”
不就是叫她離遠點嗎,小事一樁啊秦粹,你怎么不早說。
蘇如當即收刀護在自己身前,準備退開。
然而誰能料到,龍胤一見蘇如從他身邊退開,竟然會選擇徒手一把抓了上來。
更不可置信,還真被龍胤一招得逞,禁錮住蘇如的手腕。
蘇如被龍胤捏地生疼,又不可能真舉刀用另一只手砍向龍胤,只能奮力掙脫,卻絲毫不見成效。
龍胤不允許的事情,無人辦得到。
秦粹當機立斷夾攻上來,想相迫使龍胤放開蘇如。
蘇如卻只見龍胤都沒去瞟從他后背攻來秦粹的方向,僅是側(cè)身一腳就踢飛了想要近身的秦粹。
秦粹被這滂湃而泄的靈力猛然擊中,干凈利落的飛出蓮臺之外,噗通砸進了淳水江。
月掛正中,夜很靜。
托月蓮臺上,只剩龍胤與蘇如。
龍傲天已然很可怕了,要她炮灰男配去單獨面對一個正發(fā)瘋的龍傲天,還有比這個更可怕的事情嗎
如果不是手腕被擒,她興許還有脫逃的機會。可眼下龍胤哪可能給她這個機會。
龍胤幽暗的眼底涌出偏執(zhí)瘋狂的異樣。
蘇如心里涼了半截,她了解龍胤,正因為了解,所以這個眼神才會看得蘇如頓覺十分不安。
龍胤的回憶逐漸回籠,他清晰見到她眼眸里閃爍著不安的情緒。雖然是不安,那也是真實的不安。
不是午夜夢回里的南柯一夢,不是無法觸碰的虛無幻象。
他真的辦到了,他真的復活了她。
他很想知道,為什么她明知是毒藥,還要喝下去。
無數(shù)不確定的猜疑,在瞬間擁擠在龍胤的心里,悶得他不舒服。又在下一瞬統(tǒng)統(tǒng)被他強制打壓了下去,全都給壓進最見不得光的深淵里,重新關(guān)上了大門。
在龍胤經(jīng)歷那么多以后,他有了更想說的話。
龍胤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停留在蘇如身上。
他想說,便說出了口:“可,你是我的……”
這是對龍胤來說,是最為重要的話。
蘇如懵了。
她腦子里空白一片,險些以為中了迷神煙的是自己,是她神志不清失去了一段記憶,才會弄不懂龍胤在說什么。
龍胤好像在失神之前,反問過她“你的”
她當時的回復是,“我引出的賊人,自然是我……”
當時話沒說完,就被吳平偷襲打斷了。難道說龍胤是在接著他們后續(xù)的談話嗎
“龍胤,你是清醒過來了嗎”
蘇如嘗試著把手從龍胤的桎梏中抽出,這次相當?shù)妮p松。
她伸手揮在龍胤眼前,去引起他的注意力,又重復問道:“龍胤你神志恢復過來了嗎”
龍胤的視線一時被她的小手給擋住了,他也不惱尤為平靜道:“嗯,我清醒過來了。”
蘇如心下歡喜,便什么也顧及不上也忘了,一激動主動去抱著龍胤。
嚇死本寶寶了,還是正常的龍傲天看起來可愛多了呀。
龍胤任由蘇如抱著。
他看似自然極了,下巴抵到了蘇如頸窩邊,跟著喃喃重復,“嗯,我清醒過來了。”
聲音里全是繾綣的留念。
蘇如沒察覺出哪里不對勁,只是在好奇,“師兄失魂時,是被竊賊控制了嗎”
“不,是我的魂魄去了別的地方。”
“去哪了呢”迷神煙還有這么奇妙的功效蘇如不由得就是想問。
“去了一個地方,找到了件寶貝。”
“找到寶貝后,就回來了嗎”
“沒,后來我的寶貝丟了……還好給找回來了。”
龍胤把手臂也悄悄環(huán)上了蘇如的細腰,依戀地半著闔眼眸。
“哦哦,找回來就好,能找回來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