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跟著安夏進來,她性子急,見都這會兒了衛(wèi)鶯還有閑心管一封信不信的,一點沒放心上的模樣頓時跺了跺腳:“夫人,都這時候了,還管老爺收不收得到信的,那信使還敢扣了伯府的信不成,倒是老夫人那頭,這明擺了是為難你嗎”
衛(wèi)鶯笑笑,反問:“那你說該怎么辦”
當婆婆的為難兒媳婦,簡直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再是天經(jīng)地義不過,而且這只是抄上兩篇經(jīng)書,不是什么費力氣的活,連由頭都有,為難這話說出去都沒人信。
梁氏讓他抄經(jīng)書,她還能說不抄
她還能明火執(zhí)仗的跟婆母干不成梁氏在外頭的名聲可是好得很,她這個在別人眼里可是走了大運才得了這么一個好婆母的媳婦要是不識趣,外人的唾沫子都要淹死她,壓根不用梁氏來動手的。
這明著干,是下下策。
“我...”秋葵被問住了,她就是覺得這事老夫人做得太過分了,他們夫人又不是梁姨娘的下人,梁姨娘惹的事憑什么要他們夫人給兜著,現(xiàn)在還朝他們夫人算賬來了,真是欺人太甚才是。
衛(wèi)鶯看著她:“好了,抄就抄吧,不過兩篇經(jīng)書而已,費不了多少力氣。”
明著干那是下下策,但借坡下驢那才是上上策,她早就想把姜家的中饋交出去了,老夫人梁氏一直不同意,三天兩頭的就敲打她,明里暗里的喊她補貼嫁妝銀子進來,衛(wèi)鶯煩得很,早就想撒手不干了,這抄經(jīng)書來得正好!
倒是姜家這頭,本來就窮得叮當響了,還跟沒事人一樣添了好些張嘴,多養(yǎng)一個姨娘出來,衛(wèi)鶯那信可不止是恭喜姜景又添了個美人,還伸手問他要銀子呢。
男主外女主內(nèi),掙錢的事兒該是男人家的事,都打她主意算怎么回事。
遠在蒿州之地,跑路送信的信使這回滿臉高興的把從宣平伯府來的回信送了過來,高興的看著宣平伯姜景,心想這回子伯爺該滿意了吧。
他跑信送信這么多年,還沒見這樣粘人的夫妻,尤其是這當爺們這一方的,這世上哪家的男人不是高高在上的,也就只這位宣平伯了,上回沒得夫人的回信那個氣得火冒三丈的,連著寫了好幾封過去,把他們這些送信的信使都嚇得夠嗆,這回姜夫人的信一送到,他們立馬就派人送過來了。
“信已經(jīng)送到,那在下就告辭了,將軍下回要送信,派人說一聲就成了。”
姜景點點頭,確實整張臉都透著滿意,等人一走,他身子一下靠在軟塌上,指尖捏著那信,手上仿佛還帶著花香,得意的笑了起來。
“衛(wèi)氏,你還是得朝我低頭!”
這封回信讓姜景心頭的那些惡氣郁悶盡數(shù)散了去,他別有興致的喝了兩杯好酒,這才慢慢打開信,想看看衛(wèi)氏這個可惡的女人是怎么跟他賠禮的。
剛看了個開頭,他眉心一頓,微微開始攏起,等看完,他氣得狠狠又拍了拍桌子,又被氣得憋了一肚子悶氣!
錢錢錢,衛(wèi)氏這個女人是鉆錢眼里去了嗎堂堂一個大家閨秀,開口閉口都是銀錢,滿眼都是銅臭味,粗不粗俗!
這個可惡的女人,他還是小看她了,以為她會寫信來賠禮道歉,沒料她字里行間滿是嘲諷,說什么老夫人又給他納了一門平妻,是他的五表妹,還問他高不高興。
他高興個屁!對梁五他壓根就沒那意思。
姜景跟普通男人一個德性,他就喜歡長得妖嬈多情的,府上有一個衛(wèi)氏這種端莊的大家閨秀就夠了,再添一個梁五做什么他這五表妹顏色寡淡,比衛(wèi)氏還差兩分,實在讓他沒有半分興致,如今母親已經(jīng)把人都招來府上了,看來是認定了,這不是讓他為難嗎。
梁五進了府,其實倒不是最讓他為難的,反正一個女人罷了,養(yǎng)在后院不過是一處院子一張嘴的事,他把這個表妹敬著也就罷了,這會兒最讓他為難的反倒是衛(wèi)鶯了。
左右是他瞎了眼,以前怎么還覺得衛(wèi)氏這女人是個賢惠大度的!
她竟然寫信威脅他,說他再不掙銀子回去養(yǎng)家糊口,她就逢人說姜家沒銀子的事!讓人都知道他宣平伯姜景是個一點本事都沒有的窩囊廢,不去掙銀子肯定是惦記著他的嫁妝。
姜景簡直氣得要吐血。笑話,他堂堂一個伯爺,男子漢大丈夫,會惦記她一個婦道人家的嫁妝
他都能想象著衛(wèi)氏眼巴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跟人說姜家缺銀的事兒,一想他就覺得顏面無光得很,他也相信,衛(wèi)氏還真能干出這種事來了。
不就是掙銀子嗎!
“來人。”
外頭的兵士一抱拳:“將軍!”
“去請副將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