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墨擰眉,黑眸沉沉地掃了眼正在補妝的中年女人,他長臂一伸,輕輕松松拎住唐香亦手中的手提包,示意她松手,“我來。”
男子骨節(jié)分明的手虛虛地覆上她的手背,皮膚相處,帶著溫熱的觸感。
唐香亦微怔,遲疑了幾秒,慢慢松開了手。
手上的重量一輕,趙一墨拎著那只手提包,順便將自己袖珍型行李箱推給唐香亦,自然而然地從她手里換過周蘭芳的兩個巨無霸行李箱。
唐香亦站在一邊,垂眸看著自己手里的行李箱,有些手足無措,活都被他搶了,周蘭芳的那些行李可一點也不輕。
正在補妝的周蘭芳看到趙一墨主動幫她行李,那張精明微胖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笑意,還算滿意地看了眼趙一墨,笑著說道:“這就對了,男孩子嘛,力氣大一點。”
“這種事就該主動點。”
說完,周蘭芳將小鏡子放進自己的小包中,一身輕松地走在了最前面。
唐香亦緊抿著唇,心口有些酸澀,止不住地從里冒出來,周蘭芳一直都是這樣,理所應當?shù)乃魅。瑥牟恢兄x,她不知道,此時被她當做拎包小弟的男生,卻是別人眼里的超級偶像,眾星捧月的存在。
別人放在心尖喜歡的愛豆,現(xiàn)在卻要被她使喚,唐香亦心里有氣,卻不好直說。
趙一墨倒覺得無所謂,見女孩沮喪地耷拉著腦袋,眉心皺著,氣鼓鼓的腮幫子像只生悶氣的小松鼠。
他失笑,心底不知不覺就軟了,于是伸出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低聲說:“為什么生悶氣”
周蘭芳已經走遠了,唐香亦癟著嘴,清麗的眉眼間滿是懊惱,語氣悶悶的小聲開口,“這兩個行李箱很重的,我們一起拎。”
聞聲,趙一墨垂眸看她,漆黑深邃的眼定定地看著她,勾起唇角笑了笑:“怕我拎不動”
唐香亦抬頭看他,眼里分外認真,她乖乖點頭,心里替他委屈。
面前的小姑娘耷拉著唇角,黑白分明的眸子干凈如水,像只乖順的小奶貓,趙一墨心頭微動,眉目沉靜,接著,他傾身湊近她耳畔,嗓音柔和道,“忘了我的八塊腹肌”
男子薄唇微動,溫熱的唇息縈繞在她耳畔,唐香亦的臉倏地一熱,瑩白的耳垂瞬間紅了,她清了清喉嚨,小聲訥訥:“我、我記得呀。”
還摸過呢。
兩人正說著悄悄話,走在前面的周蘭芳回頭看他們,見距離已經拉開了一大截,她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你倆快點啊,詩詩和她男朋友還約了咱們吃飯呢,遲到了怎么辦”
“不就是幾個行李嘛,能有多重”
“男孩子做事還這么磨磨蹭蹭的,小心以后找不到對象。”
不遠處的周蘭芳還在說風涼話,唐香亦氣結,心里替趙一墨不值,但礙于她是長輩,只好悄悄對一旁的人說:“你別生氣啊,我舅媽脾氣不太好。”
“待會出了機場,你就先回去,不用管我。”
趙一墨挑眉,睨著她眉目姣好的小臉,“不用管你”
唐香亦眨巴著眼點點頭。
趙一墨淡定自若的沒說話,黝黑的眼底帶著淺淺的笑意。
出了機場,到了打車的地方,周蘭芳揚起手招來一輛出租車,問司機去市區(qū)的價格,一聽要兩百多塊,她立即擺擺手,抱怨道:“就這么點路居然要我兩百塊錢,干嘛不去搶啊!”
a市這物價真是貴死人,在老家打車最多才幾十塊錢,這兩百都夠買張火車票了。
周蘭芳二話不說將司機打發(fā)走,唐香亦站在舅媽身后,有些無言以對。
周蘭芳一直是個很會精打細算的人,200塊錢的打車費用,這簡直跟要她命一樣。
周圍不斷有從機場出來的人,看到中年女人不斷招呼出租車,一問價格又不坐,有人不免多看他們一眼。
唐香亦沒轍,看著趙一墨,認真道:“你先回去吧,待會我們打車過去。”
趙一墨掃了眼前方站著的女人,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他可不覺得,這個女人會舍得花200塊錢打車。
就在周蘭芳招了幾輛出租車,又將人攆走后,她決定跟唐香亦一塊去擠公交,還不忘回頭吩咐趙一墨拿好行李,“你小心點啊,里面還有罐頭呢。”
這可是她特意從老家?guī)恚o女兒詩詩的。
唐香亦氣結,心里五味雜陳,如果趙一墨的萬千粉絲知道,她們的愛豆被人當拎包小弟使喚,肯定比她還要生氣。
趙一墨沒搭理周蘭芳,他垂眸看了眼手機,老李發(fā)來消息,他已經在機場門口了。
正當周蘭芳差使侄女和拎包小弟往公交車站走時,一輛低調奢華的黑色轎車停在三人面前。
周蘭芳擰緊了眉頭,還以為是偷偷接客的黑車,她不耐煩的地擺擺手,沒好氣道:“別停這,我們不坐黑車!”
話音剛落,黑色轎車的后備箱打開,和侄女同行的拎包小弟面目沉寂地將那些行李箱挨個放了進去,周蘭芳立刻急了,氣急敗壞地阻止:“你干嘛呢,誰讓你放的!”
“這黑車不安全,還死貴!”
女人抓著他的衣袖,趙一墨擰眉,耐心也被慢慢磨光,眸光沉沉地看她一眼,拿開女人抓著他的手,聲音寡淡冷漠:“我的司機,我的車,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