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起來,腿卻麻了,陸亦溫看著高,其實以前嬌貴得很,剛在行李箱上坐久了,一動,從腳踝到他的小腿處又酸又麻,他倒吸氣:“等等等等,我緩一下腿。”
“麻了”薛城問他,他半跪身,自來熟地握住陸亦溫的小腿,“我給你揉揉,你的腿還蠻細的,哦錯了,有摸到肌肉。”
薛城的手掌很熱,如同烙鐵一樣鉗制著他。
臥槽!臥槽!
他在干什么!
個大直男真的不懂gay的苦。
陸亦溫現(xiàn)在的腿不是麻了,而是直接沒知覺了,被薛城碰過的那些地方就跟組織壞死一樣崩潰,他的面色快要紅如潮,耳后起了一片粉紅。
“等等。”陸亦溫把腳收回來,忍著踩地的痛,“好了不麻了,我們走吧。”
他就跟踩在玻璃刀上那樣、忍著痛又迅速地推著箱子走起來,薛城在后邊舉著傘:“你慢點,別淋雨啊,有傘不打浪費了。”
他們來到宿舍的時候門虛開了一道縫,陸亦溫率先推門進去,薛城緊跟其后,宿舍內(nèi)開了燈,一片亮堂,兩人目光愣直,幾乎同步地看向門口那張床。
上.床上,被子正在聳動,堪堪顯露出兩個人的身形。
聲音熟悉,是韓知和鄭召召。
“真的誒,好大啊,厲害了。”是韓知的聲音。
“你摸摸,這可是我的寶貝。”鄭召召在說話。
“有點熱乎乎的,燙手,好硬啊。”又是韓知那聽起來十分傻白甜的話。
陸亦溫瘋狂眨眼睛,表情幾乎扭曲:“喂,喂鄭召召、韓、韓知,打擾了”
薛城背身去低笑,聲音滿是戲謔,這會兒聽著有點沉,沉中帶了絲暗啞:“厲害,長見識了。”
原來gay跟gay也是這樣在床上。
陸亦溫神色復雜地看了他一眼,機械地準備往外走,就在他準備帶上門的時候,韓知掀了被子露出紅撲撲的臉蛋和凌亂的鳥窩頭,衣衫不整,趴在床沿處喊:“溫哥,你來了!”
他很是活躍,蹬蹬就要從床上爬下來,等到看到陸亦溫手中的行李箱時,才一愣:“你的箱子不是那只嗎”
薛城從門外進來,指了指自己,一副你來打我啊的表情,純粹跟之前的那事杠上了:“那是我的,我最近也住校了。”
韓知又氣呼呼地回去了,理都不想理薛城。
陸亦溫跟他們斟酌語言:“剛才我們什么都沒有聽到,能理解。”
鄭召召插.話進來,疑惑:“我們好像沒做什么。”
他跟韓知面面相覷,心里互相復盤了一遍剛才的對話,很快都反應過來,韓知這人不愧是個小.浪.貨,都這樣了面上依舊沉著冷靜,鄭召召比不過他,慌亂解釋:“沒沒沒,我剛給他帶了個夜光玩具,到被窩里才能夠看清楚,雖然對話是奇怪了一點,但是真的不是那種對話。”
他把東西從床上翻出來,雙手奉上力證自己的清白:“我跟韓知,嗯,就朋友,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關系。”
韓知點頭:“真的是朋友啊,我們兩個型號都一樣,成不了的。”他湊過去迅速親在鄭召召的臉蛋上,吧唧一口,“你們看,就是這樣子的好姐妹。”
“啊”薛城大開眼界,“朋友之間也能這樣”
他若有所思地去看一旁陸亦溫白嫩的臉蛋兒,被陸亦溫側眼瞪了回去。
薛城委屈嘀咕:“我又不干什么,我對男人沒興趣。”
真沒興趣,男的跟男的怎么過啊。
“臥槽。”鄭召召拼命去擦臉,一臉嫌棄,“韓知你死定了,居然把口水流在我臉上!”
陸亦溫松了一口氣:“那我先跟薛城理行李,然后我們再去食堂吃晚飯,你們繼續(xù)......看那個夜光玩具吧。”
鄭召召邀請他:“溫哥要來看嗎,真的超級好玩,是我爸爸出差的時候帶回來的。”
陸亦溫拒絕:“不、不了吧,你們看。”
薛城有點兒興趣:“我看看”
韓知嗤聲:“不,直男不允許上我們香噴噴的床。”
薛城也回嗤聲:“你們gay還真是麻煩。”
旁邊的陸亦溫不小心就中了一刀,心想我還真不麻煩。
薛城這個鋼鐵直男簡直沒救了。
陸亦溫先把之前在學校里買來的被子鋪好,再又開了行李箱把東西一一放上去,別的東西倒還容易,排列好就行,但在掛蚊帳這塊他又犯難了,搗鼓了半天死活都不行,總是整成個死循環(huán),把自己給套了進去。
薛城過來給他幫忙,陸亦溫本來沒抱什么希望,想著他在家里大概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沒想到薛城動作利落干凈,很快就整完了兩頭,宿舍內(nèi)有些熱,他把外套脫了,留下內(nèi)里的黑背心,甩了甩手臂繼續(xù)干活。
陸亦溫在旁邊看著薛城半跪在他的床上給他掛蚊帳,他覺得這樣的薛城身上多了些蓬勃的生機,再準確點來說,覺得他像頭十分勤勞的老牛。
這個比喻讓陸亦溫忍不住多看了老牛幾眼。
陸亦溫的視線瞎逛的時候,看到韓知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從被子里探出了腦袋,正興致勃勃地往下看,陸亦溫順著他的眼神,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落在薛城身上。
韓知甚至想招呼鄭召召一起過來看,叫有福同享。
薛城的身材很是好看,他的皮膚不白、但也不黑,恰到好處,他穿著牛仔褲的腿很長,脊背挺直,手臂的肌肉帶著有弧度的美感。
陸亦溫抓住薛城的衣服,想讓他穿上。
薛城抬頭,甩了把頭發(fā),也沒問明明好熱為什么要穿衣服,自然說道:“那你給我穿,我空不出手。”
“順便幫我擦個汗,好久沒干體力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