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嬌聽到老夫人嘆息一聲,幽幽地盯著眼前的炭盆子說道:“人老咯,這守歲是熬不住了,既然這不肖子也走了,那你們都回房里去歇息吧。”
喬氏心情也不佳,似乎覺得這守歲索然無味,擰著手里的帕子柔聲說道:“老夫人好好歇息,我也有點(diǎn)撐不住了。”
沒了左國公,這守歲就不算團(tuán)圓,既然老夫人和喬氏都寧愿去睡覺也不愿意強(qiáng)撐著了,左嶠和左嬌也沒說什么,只規(guī)矩的行禮告了退。
左嶠依慣例送左嬌回棠花小院。
一路上左嬌呵欠連連,似乎有些困乏了。
平日里這個時辰她已早早上床歇息了,哪像現(xiàn)在這般,還在清冷的夜色里走著,寒風(fēng)吹在柔嫩的臉上,冰涼刺骨,仿佛刀子一般,沁涼得她脖子縮了縮,抱緊了懷里的雪團(tuán)小暖爐。
左嶠走在左嬌前頭,為她擋著風(fēng):“嬌嬌,你困了”
“是啊。”左嬌又打了和呵欠,眸子不自覺地半瞇了些。
“哥哥還想帶你去放煙火呢,去不去哥哥特意給你準(zhǔn)備了驚喜!”左嶠似乎很想去,他向來不喜歡拘在府里,只要能出去的事兒,他都格外興奮。
“哥哥,這么晚出去,安全么”左嬌很想放煙火,但又有些忌憚,“我們還是在院里放吧”
“也行,只是在院里放沒有去護(hù)城河邊放好看哦。”左嶠還在諄諄善誘著。
左嬌頓了頓,還是謹(jǐn)慎占了上風(fēng):“沒關(guān)系的哥哥。”
左嶠有些挫敗,但他向來很聽左嬌的話,既然她不敢出去,那便算了。
其實(shí)他打架很厲害的,就算夜晚出去也遇不上什么危險,來一雙他揍一雙。
左嬌想到待會放煙火,困意驅(qū)散了不少。
突然想到剛剛喬氏說的事,她快步跟上左嶠,偏頭小聲問道:“哥哥剛剛可聽到母親說了什么”
“啊,好像是給我娶媳婦兒的事吧”左嶠漫不經(jīng)心地掏了掏耳朵,渾不在意。
“哥哥可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左嬌咬唇看著左嶠。
“……沒聽清。”左嶠還是吊兒郎當(dāng)不在乎的態(tài)度,“這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娶誰不是娶,聽父母之言便好了。”
“可哥哥若是不喜歡那位姑娘呢”
“……不喜歡就不喜歡唄,過日子又不需要喜歡。”左嶠聳聳肩,說得十分無所謂,“要不是為了傳宗接代,誰會成親啊和兄弟好友天天在一塊多舒服。”
“……”左嬌聽到兄長這樣的話,氣得想又不理他才好。
這樣的想法,也不知道他從哪聽來的,真是白瞎了上一世那么好的嫂嫂,這一世絕對不能讓他再糟蹋人家姑娘了。
正巧已經(jīng)走回了棠花小院,左嬌氣得白了左嶠一眼,眼波流轉(zhuǎn),雖看似生氣,卻很是好看。
左嶠一時愣了神,糟了,妹妹好像又生他的氣了
正手足無措之際,一道低沉清幽的聲音從棠花小院的墻角傳來。
“左兄,我如約來了。”
墻角之下,紀(jì)時艽坐在輪椅上,狹長的眸子微微垂著笑,眸色比月色還晃眼,披著件紅狐錦毛斗篷,在寂寂的夜色里,好看得有些近乎妖異。
“……”左嬌轉(zhuǎn)頭看了看毫不意外的左嶠,這就是兄長給她準(zhǔn)備的除夕夜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