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思
上官澤本來是想如果是其他什么人,就直接掛斷電話,但對方是韓思。
沉默了一下,上官澤把電話接了起來。
“小思,找我有事”
對面?zhèn)鱽硪粋€悅耳溫柔的笑聲“沒事,只是馬上我個人演唱會就要開了,我本來今天準備去給上官大哥你送票的,結(jié)果去了才知道你這兩天有事出差了。”
上官澤微微一怔,立刻便想起韓思要開個唱的事情,說起來韓思的首場個人演唱會上官澤也是推手之一,他不去,好像不太好。
想到這,上官澤就低聲道“沒關系,不用麻煩你,我去了自然會有位置。咱們到時候見吧”
韓思聽了上官澤這會,頓時笑道“我準備的票可是前排最好的位置,上官大哥你又不愿意走后門,那到時候在外層怎么看得清”
韓思倒是確實說中了上官澤的想法。
但上官澤不想弄前排的座位一方面是真的不太喜歡演唱會的氛圍,一方面他是覺得自己如果表現(xiàn)得不耐煩,肯定也會傷了韓思的心,不如遠遠看一眼,事后送個花籃表示一下就好了。
結(jié)果韓思這么盛情邀請,倒是讓上官澤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沉默了一下,上官澤應允道“那好,那到時候我讓助理上你家去取票吧。多謝。”
韓思微微一笑“上官大哥跟我這么客氣作什么”
上官澤微妙地覺察到了幾分不對勁,這會就有疏淡地客套了兩句,然后掛了韓思的電話。
掛完韓思的電話,上官澤的目光不由得就落到了面前放著的行李箱上。
其實他不得不承認,跟韓思來往這么密切,對韓思多加關照也并不是他真的就覺得韓思天賦那么過人。
而只是覺得韓思跟唐玨生得有幾分相似罷了。
上官澤知道自己這么做很可恥,但是他忍不住。
所以他在面對韓思有意無意的暗示跟獻殷勤的時候就控制不住想落荒而逃。
他真的不喜歡韓思。
但韓思帶給他的一些幻覺又讓他彌補了一點點曾經(jīng)被唐玨欺騙留下的創(chuàng)傷。
其實明明韓思比唐玨生得好,家境優(yōu)越,學歷也不錯,還喜歡他。
但上官澤最放不下的,偏偏還是那個棄他而去的唐玨。
為了這件事,上官澤甚至還偷偷去看過幾次心理醫(yī)生,最終也都無疾而終。
所有心理醫(yī)生都說他心防太重,咨詢根本無效。
想到這,上官澤一直冷冽的表情終于破裂一絲,然后他就苦笑了一下,默默伸手,拿起了桌子上放著的那個斑點狗骨瓷杯。
骨瓷杯嶄新干凈,上官澤這會靜靜凝視了骨瓷杯片刻,便神使鬼差地拿著骨瓷杯放到唇邊抿了一下。
并不是親吻,只是就這么抿了一下。
冰涼堅硬的骨瓷接觸到皮膚,那絲涼意,宛如一根冰冷的鋼絲滑進喉嚨里,讓上官澤心頭微微一顫,然后他就猛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他真是瘋了。
上官澤這會看著那個靜靜立在茶幾上的骨瓷杯,默默想。
然后,他就伸手拉扯一下襯衫的領口,有點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與此同時,樓下站了許久的唐玨也在這時靜靜垂下頭,然后他便扭了扭因為長時間維持同一個姿態(tài)而僵硬酸痛的脖頸,然后重新戴上了兜帽。悄然離去。
上官澤在沙發(fā)上發(fā)了一會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下意識地站起身,朝陽臺上走去。
透過陽臺的窗戶,上官澤往下看,下面除了路燈照過的半弧形區(qū)域,其他的角落皆是黑沉沉一片,零星能見到幾個人影交叉走過。
而在上官澤視野最邊緣的地方,一個身形修長,戴著黑色兜帽的人從后門走出了小區(qū)。
上官澤目光也不知怎么,就投射了過去,他看了兩秒,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生出一種想要沖出去拽住那人的沖動。
他也真的那么做了。
可當上官澤的手碰到門把手上的時候,實質(zhì)的觸感又讓他忽然清醒了過來。
他瘋了。
真的瘋了。
自嘲地笑了笑,上官澤收回手,捏了捏拳,再又松開手,插進了口袋里。
唐玨這個名字,大概是他這輩子都逃不掉的陰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