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玨微微一怔, 但看著程真明亮的眼睛, 再想想他剛才的舉動, 便主動伸出手,抱了程真一下。
程真的身體香香軟軟的,很暖和, 還是跟他們剛認識那會一樣。
唐玨忽然有點感慨, 有點心酸。
兩人擁抱了好一會, 程真方才松開了唐玨。
唐玨看了一眼直升機,正想登上去,他就感覺到背后微微一涼,唐玨心頭一顫, 正想回頭, 就聽到腦后傳來一聲槍聲。
幾乎是同時,一個柔軟的身體猛地從后面抱住了他。
唐玨
“好痛”程真趴在唐玨的背上,幾乎是無意識地呢喃道。
唐玨這時只覺得一顆心像是被無數(shù)東西撕扯一般,整個人也都僵直, 不敢回頭去看。
下一秒, 唐玨身上一輕,他心頭一凜, 就看到程真已經(jīng)被沖上來的江宇攬在了懷里。
而這時, 唐玨也看清了, 程真身上那個冒血的部位只是肩膀, 他愣了兩秒, 忽然就忍不住捂著臉, 哭了出來。
程真疼得臉色發(fā)白,滿臉是淚,腦子幾乎不太清醒了,這會就知道縮在江宇的懷里翻來覆去叫疼。
江宇抱著程真,也是雙手發(fā)顫,臉色陰沉地快要滴出水來。
他剛剛明明是算準了程真夠不到唐玨才開的槍,可沒想到
趕上來的保鏢看到這一幕,也愣住了。
江宇一邊去按程真的肩膀給他止血,一邊咆哮道“看什么看叫醫(yī)生啊”
而就在這時,程真忽然用那只沒受傷的手緊緊攥住了江宇的衣服,斷斷續(xù)續(xù)地道“騙子你騙我,你明明答應(yīng)放玨哥走的。”
江宇咬著牙,不說話。
唐玨看著這樣的場景,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這會特別想湊上去抱抱程真,但又怕碰到了程真的傷口。
“你真惡心。”程真看著江宇不說話的樣子,忽然就蒼白著臉,虛弱地吐出了這四個字。
江宇再也忍不住了,他腮幫子一扭,暴跳如雷道“送他走是吧好,老子送他走”
說著,江宇便對著唐玨吼道“滾啊”
唐玨
程真在這時忽然也竭力抬起頭,看向唐玨,倔強地道“哥你快走。”
唐玨都不記得自己當(dāng)天是用一種什么心情離開的,江宇讓他滾,程真也讓他走。
最終在程真催促又虛弱的眼神中,唐玨咬咬牙,忍著眼淚坐上了直升機。
唐玨也沒想到,他這么一走,就是兩年多。
抵達國外之后,因為有江宇的安排,唐玨還算過的順當(dāng),而不過十多天之后,唐玨就收到了程真寄來的,他的身份證跟護照。
唐玨當(dāng)時按著程真寄過來的郵件地址和電話給程真回了電話,程真接過一次,但沒說兩句就掛掉了。
唐玨猜測是江宇管著他,也只好作罷。
到國外之后,唐玨有想過給上官澤電話,可他絲毫都不記得上官澤的號碼,問程真也不知道。
現(xiàn)在唐玨也沒法回國,于是日子就這么僵持了下去。
而且
上官珣的手術(shù)半失敗了。
在醫(yī)院看到上官珣神色蒼白卻又無比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時,唐玨的一顆心久違的顫了顫。
他第二次感受到了生命的無奈跟脆弱。
第一次是程真為他擋槍的那一次。
神使鬼差的,唐玨就接手了照顧上官珣的任務(wù),至于錢,是他用上官珣給他的那部分股份換的,換給了公司另外一個股東,并且簽了保密協(xié)議。
雖然唐玨猜到那個股東也許會告訴上官澤,徹底坐實他貪財薄情的罪名,但在那些醫(yī)生想要按照協(xié)議給上官珣安樂死的時候,唐玨的心還是忍不住抽搐了好幾下。
最終唐玨沖了上去,用攔住了那些醫(yī)生,用蹩腳的英文對他們講,他會出后續(xù)的治療費,上官珣才沒被安樂死。
江宇那邊不給錢,唐玨也不好厚著臉皮找程真,然后他也只好通過江宇,把那股份給賣了。
雖然唐玨知道那或許就是個圈套,但他真的不能坐視上官珣這個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他面前死掉
而后來,通過程真?zhèn)鱽淼囊恍┫ⅲ偏k也知道上官澤一直在找他,而不知道為什么,過了兩三個月之后就沒有再找。
唐玨算了算,大概就是他把股份出售的那段時間。
想著,估計是上官澤在如山鐵證面前也死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