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上的鞋帶松掉了,松松垮垮的掉在地板上,夏虞注意到這一點,半蹲下.身,打算將鞋帶給系好。
手指才碰到鞋帶,他聽到一聲輕微的“嘭”的聲響。
夏虞抬起頭,一個白色的枕頭在他的視線之中從門板上滑落,最后啪嗒一下掉到地上。
如果他剛剛沒有彎腰系鞋帶,肯定會被這枕頭砸到。
夏虞若有所悟的扭身,目光望向先前那張?zhí)闪巳说拇采稀?
不出他所料,那個之前躺在床上的人已經(jīng)坐了起來。
頭發(fā)亂糟糟的,嘴唇緊抿著,臉上的表情很黑很難看。
夏虞的視線在對方的床上掃了一圈,確認他的床上沒有第二個枕頭,又低下頭:“麻煩請等一等。”
他的鞋帶還沒有系好呢。
纖長白皙的手指掐著鞋帶兩端,手指翻飛,系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夏虞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站起來轉(zhuǎn)過身,問道:“你有什么事情嗎”
簡飛飛看到夏虞一系列的動作,要被氣炸了。
他本來以為夏虞看到他生氣會立刻向他道歉,哪里想到夏虞會把他晾在這里,自己若無其事的系完了鞋帶,才和他說話。
他這是看不起自己么
還問他有什么事情,夏虞他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沒有點數(shù)嗎
簡飛飛心里一陣冒火。
他深呼吸一口氣:“夏虞,你做了什么事情你不清楚嗎”
夏虞低頭思索。
難道是原主之前和他有什么過節(jié)
小人魚開始冥思苦想,想了半天,沒想出來。
至少站在原主的角度,他想不起來哪些地方招惹到了簡飛飛。
他迷茫的看著簡飛飛,態(tài)度很好:“不好意思,請問我做了什么事情讓你不開心”
簡飛飛橫眉怒目:“你剛剛搞出那么大的動靜,吵的我睡不著覺。”
原來是這樣。
夏虞總算明白了,誠懇道歉:“不好意思,我剛剛已經(jīng)有放輕了我的動作,沒想到還是打擾到你休息了,非常抱歉。”
簡飛飛眉心跳了跳。
明明夏虞是在道歉,但他卻微妙的感覺夏虞剛剛是在嘲諷他。
他今天練舞的時候,被導(dǎo)師說了一頓,心情很不好,所以提前回了宿舍,想要好好睡一覺,結(jié)果人還沒有睡著,夏虞推門走了進來。
夏虞的動作雖然很輕微,卻并不是不存在。
簡飛飛本來就在煩躁,于是耳邊那的聲音在他心中無限放大,一下子情緒控制不住,在夏虞要開門走出去的時候,直接一個枕頭砸了過去。
夏虞脾氣軟,好欺負。
簡飛飛原本琢磨著把責(zé)任都推到夏虞身上,讓他道個歉,他再義正言辭的指責(zé)幾句,泄了心里面那股無名火氣,這件事情也就這么過去了。
他沒有想到,夏虞竟然會裝傻,還用那么敷衍的態(tài)度和他道歉,那態(tài)度究竟是在道歉還是在意指他無理取鬧!
簡飛飛心里不得勁極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門后邊,確認攝像機目前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眸子黑黝黝的,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開始無理取鬧:“如果你放輕聲音的話,我會被你吵醒”
夏虞目光與簡飛飛對上,他抿了抿唇,遲疑了片刻說道:“或許是你睡得比較淺吧。”
眸光清澈,態(tài)度依然不卑不亢,這和簡飛飛想象中夏虞慌亂到手足無措的畫面又是大相徑庭。
想象中的畫面多次落空,夏虞輕描淡寫的態(tài)度讓簡飛飛感覺此刻生氣的他像是一個傻逼。
簡飛飛心中那陣無處抒解的邪火在這一刻炸了,口不擇言的道:“夏虞,你該不會是因為知道自己沒有實力,下期公演完就會被淘汰,所以自暴自棄,想趁著留在訓(xùn)練基地的最后一點時間,故意干擾其他選手吧”
簡飛飛很擅長腦補,這話說完后,臉上露出了悟的表情,像是被自己說服了。
他又上下掃視一眼夏虞:“夏虞,真的沒有想到,原來你竟然是這么惡毒一個人,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站在門后邊的夏虞整條魚都給聽懵了。
簡飛飛究竟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從被吵醒這件事推斷出他惡毒這個結(jié)論的
夏虞簡直要為簡飛飛的邏輯嘆服。
他沉默了兩秒鐘,搖了搖頭:“簡飛飛你想多了,我沒有自暴自棄,也不會故意去影響你們。”
簡飛飛冷哼了一聲別過去頭,不肯相信夏虞說的話。
見簡飛飛頭扭過去一副不想和他說話的模樣,夏虞也很無奈。
他還是不明白簡飛飛為什么會認為他惡毒,也不打算花時間探究這個問題,離公開演出只有兩天,夏虞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浪費了:“簡飛飛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夏虞離開之后,簡飛飛看著已經(jīng)被關(guān)上的門,默默地攥緊了拳。
他要把夏虞的惡毒行為告訴給其他人。
夏虞的方向感不算好,但萬幸擁有原主的記憶,也沒有找錯路,一路順暢的走到了練習(xí)室門口。
房間的隔音很好,走在外面聽不到什么聲響。
門沒有上鎖,夏虞按著門把手一推,門便被打開了。
夏虞原本以為他會看到他們隊伍的其他四個人努力練習(xí)。
然而實際上,眼前的畫面與他的想象截然相反。
練習(xí)室里面,四個年輕人毫無形象的坐在地板上,耷拉著腦袋,一副焉了吧唧的樣子。陰郁消沉的氣息,彌漫在他們四人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