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在野當(dāng)然不是一時興起,才準(zhǔn)備跟宋青山全家去旅行的。
昨天晚上回到招待所, 他本來就因為清水縣招待所的飯?zhí)疃苌鷼? 再劉莉敏又一直念念叨叨, 說他給蘇向晚騙了六百塊錢。
六百塊啊, 在這個,一件最好的,蘇聯(lián)進口的布拉吉只需要十二塊錢的年代,那得是多大一筆巨款。
再加上,劉在野一見蘇向晚, 就忍不住要想起妻子來。
越想妻子,他的心里就越不舒服。
一邊看不起蘇向晚吧,一邊又恨宋青山, 總之, 那倆口子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現(xiàn)在屬于, 不撥掉,就要寢食難安的那種。
想來想去,他就給軍區(qū)自己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掛了個電話。
一問,才知道, 是海西那邊有個定向爆破的工作, 因為牽扯到定向爆破的石立方達到了空前的兩萬多噸,
沒人敢裝藥,得宋青山這個對于炸/藥的定向爆破非常專業(yè)的人材去才行。
劉在野自己在定向爆/破方面, 也特別專業(yè),畢竟他們都是出身于炮兵團的。
所以,既然軍區(qū)的命令下達了,他無法阻止宋青山去,但他在后勤部有關(guān)系啊,所以,他給打了招呼,把蘇向晚一家子的火車票,給做了點小手腳。
這樣,宋青山要么和家屬分開走,要么,他就得自己一個人走。
他要扔下家屬,劉在野就啥都不說了,畢竟宋青山是個,為了搶任務(wù),可以五六不回家的男人,而劉在野做不到。
他家屬活著的時候,他可從來沒有忍心把她一扔下過。
但宋青山是可以把家屬一扔就是五年,不回家,也不聞不問的人。
這回,劉在野就是想看看,宋青山是選擇家屬呢,還是選擇任務(wù)。
他要選擇家屬,劉在野就去替他出任務(wù),他要選擇任務(wù),那劉在野覺得,對不起啦,他打算陪蘇向晚一起逛一趟海西。
但是,這事兒宋青山自己完全不知道呢。
清水縣沒有火車站,不過,從清水縣到秦州市也只有一個小時的距離。
今天一大早,警衛(wèi)員小吳把吉普車洗的干干凈凈的,就在門外等著呢。
“媽,咱帶半個雞在路上干啥啊,我們有餅子吃就夠了。”狗蛋時不時的,回頭聞著燒雞的香味兒呢:“聞著可真香,要不,咱們現(xiàn)在就吃吧。”
“不行,得上了車才能吃。”蘇向晚把他的腦瓜子從后備箱那邊生生掰了過來,悄聲提醒一直在踢腳的驢蛋:“上了火車可得注意一點,不能老是這樣不停的踢腳,媽知道你好動,但別人不知道,車上人很多,而且吧,坐長途車,人都會煩躁,這時候,你們要踢踢凳子啥的,人家就很容易跟爸爸媽媽吵架,明白嗎?“
“我踢我的凳子,關(guān)別人啥事兒?”驢蛋本身喜歡扛棍子,動手動腳,在醫(yī)學(xué)上雖然算不上多動癥,但是,確實是個好動的孩子。
蘇向晚看他們幾個饃渣子也快掉車上了,一點點的往起來抿著呢,抿起來就全都放自己嘴里了:“這叫素質(zhì),你們的爸爸是軍人,軍人的孩子就該跟別人家的不一樣,不論到了哪里,要以不影響大家的舒適生活為原則。”
“可你一直說我踢腿很帥氣啊。”驢蛋還是懵然未覺。
蘇向晚看他那茶壺蓋兒現(xiàn)在全長起來了,一頭頭發(fā)跟他爸爸似的全豎著,她就忍不住揉了一把。
這小家伙,本來應(yīng)該是最受寵的一個才對,畢竟男主角嘛,自帶光環(huán)。
但蘇向晚的出現(xiàn)改變了這一狀況,現(xiàn)在在家里,他沒有狗蛋的乖巧軟綿,也沒有李承澤那么的帥氣和偏才,總是被忽略的一個。
到了火車站,一下車,人就跟汪洋大海似的。
這時候大家都是顧孩子,宋青山抱著驢蛋,蘇向晚背著狗蛋,而李承澤呢,背著吱吱,一家六口,緊緊湊在一起,生怕要給人潮擠散了。
后勤部的人就在火車站的廣場上等著呢。
他給了宋青山,一張快車票和三張慢車票。
宋青山要的可是快車車廂的臥鋪票,而后勤部給他的,居然是三張綠皮慢座硬座票,和一張臥鋪票。
就在宋青山接過票的時候,劉在野拎著他的包,大搖大擺的也走來了。
“怎么,青山,票不合適嗎?”劉在野問。
宋青山看起來頗有點兒驚訝:“你也要去海西?”
“當(dāng)然,你看,我恰好跟嫂子他們一趟車,5046,這趟車就是慢了一點,悶了一點,不過沒事,你先走吧,嫂子和承澤幾個,我會照顧好的。”劉在野大剌剌的說。
宋青山這個榆木棒子,到這會兒還懵然未覺呢。
但蘇向晚豈能不知道劉在野的心思,原書中,他從一見原身就被吸引,鄙視于原身的沒文化和粗俗,但又忍不住想要占有她,標(biāo)準(zhǔn)的邊吃邊罵,邊嫌邊玩兒。
而原身呢,在宋庭秀之后,又對劉在野情根深種,還真的以為人家睡了她,就會跟她結(jié)婚呢。
沒想到,劉在野一提起褲子來,居然就會說,你這種女人,玩玩也就罷了,誰會跟你結(jié)婚?
蘇向晚一看,這就是劉在野在故意使壞。
“向晚,這樣,你在這兒等我半個小時,我去協(xié)調(diào)一下票。”宋青山說。
蘇向晚一把奪過票,搖頭說:“不用,你在這兒等著,這個票,我去想辦法。”
她冷冷撇了劉在野一眼,心說,小樣兒的,你還想跟我玩花招,我今天還就偏不能叫你如愿。
說著,蘇向晚把吱吱背了起來,再從打包好的包子找了一條尼綸繩子下來,當(dāng)著劉在野的面,就把大的仨孩子給拴一塊兒了。
“你這是干啥?”宋青山問。
蘇向晚把幾個孩子捆一塊兒了,才說:“想辦法,補快車上的臥鋪。”
劉在野兩手叉腰,習(xí)慣性撩著自己三七分的頭發(fā)就笑了:“小蘇同志,甭玩兒了,現(xiàn)在的火車票緊的跟什么似的,宋團趁的那輛車,頂多半個小時就要發(fā)車了,估計現(xiàn)在連站票都沒有了,更何況,窗口都已經(jīng)停止售票了。”
“那是我自己的事兒,你劉在野操那么多心干嘛?”蘇向晚拽了拽孩子們:“走,咱自己去想辦法。”
劉在野看了宋青山一眼:“你家屬向來這么雷厲風(fēng)行的?她一人帶著四個孩子呢,別連大人帶孩子全叫人拐走了才好,要不,咱們跟著去?”
而且吧,他顯然很操心人家的家屬,那種操心,都溢之于言表了。
宋青山看劉在野要跟著去,一把,就把他給摁住了:“在野,站這兒等著。”
“你就不怕你家屬被人拐走?”劉在野說。
宋青山捏著劉在野的肩膀呢:“我不怕,但我看你好像有點怕。”
劉在野給宋青山摁住了動不了,看他一副四平八穩(wěn)的樣子,眼神里透著股子寒意,莫名心里有點兒叫他給看穿了的感覺,索性說:“既然你不怕,我有啥好怕的,行了,咱一起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