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陸續(xù)停到校門口。
田青望指揮著兩個班級依次按順序上車,座位顯然不太夠。
讓學(xué)生站在車?yán)飳嵲诓话踩蟀蛙嚥幌窆卉嚕B基本的扶手都沒有。他跟鄭維思商量了會兒。
最后決定還是把他們二班拆開來,按學(xué)號分別排到別的班級的大巴車上。
因為特長班的學(xué)生很乖,分散開也容易管理。
季郁跟許潤玉都是倒數(shù)進(jìn)的特長班,按照成績排的學(xué)號,這下就直接自自然然坐在一起了。
“……”
季郁坐下來,居高臨下地跟玻璃窗外的顧惠儀揮手拜拜。
看著幾個人走遠(yuǎn)上別的班的大巴車。她嘆了口氣,感嘆說:“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許潤玉:“……”
她無奈又覺得好笑,頓了頓,問了一句說:“你剛剛威逼利誘陳昱陽今天陪她玩”
季郁轉(zhuǎn)頭,知道她這疑問句里根本沒什么疑問成分,驚訝地笑:“你怎么知道的。”
“猜到的。”
許潤玉闔了闔眼,作閉目養(yǎng)神狀,翹著唇:“你倒是還真的不介意。”
季郁更驚訝了,想了想說:“沒什么好介意的吧……雖然陳昱陽感情方面挺渣男的,但他人品湊合,不會對顧惠儀做什么的,你不用擔(dān)心。”
“而且顧惠儀不是傻子,性格也潑著呢,陳昱陽想使壞多半也討不到好。不擔(dān)心哈。”
許潤玉:“……”
她睜開眼,看她一眼又笑,搖搖頭,“沒什么。”
—
顧惠儀坐的大巴車先到。
她剛?cè)雸@,就給季郁打電話問她在哪兒。錢文恩跟在她身旁拎著她的包。
季郁一面稍稍覺得有點對不起孩子,一面果斷地拉著許潤玉的手,在她視線沒看見的地方,從另一側(cè)入園。
接電話。
顧惠儀問:“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呢”
季郁還沒來得及說話。
“等等等等——”顧惠儀忽地頓了頓,像是跑遠(yuǎn)幾步,才壓低著聲音說:“跟你講,那個陳昱陽莫名其妙地跟著我,可變態(tài)了,趕都趕不走。”
“他是不是想跟著我來找你要不要我先把他甩掉再跟你匯合”
“沒事兒,你們一起最好了,”季郁淡定地說,“你先把手機給陳昱陽,我來跟他說位置。”
“嗯哦哦……”
電話轉(zhuǎn)到陳昱陽手里,他剛喂了下。
“聽著,”季郁語氣放得低柔柔,語速又很快地說,“我去西邊那塊轉(zhuǎn)轉(zhuǎn)你帶著她往南邊……或者東邊有她喜歡的鬼屋,總之我們別遇上。”
“聽見了嗎”
陳昱陽:“……”
他面色復(fù)雜地看一眼身旁的顧惠儀,嗯了聲,旋即就被掛斷了電話。
“哦……”
“這個……她說她在鬼屋那邊,讓我們?nèi)ツ莾海隳苤罇|邊在哪兒嗎”
“不知道!”
顧惠儀想都沒想,回答得毫不猶豫百分百信任,“你帶路,我們走吧。我家季喻喻真好啊,一來就去我最喜歡的鬼屋。”
陳昱陽吞吞吐吐,憋出句:“那個……你有空還是知道一下東邊在哪兒吧。”
省得被人賣了還數(shù)鈔票呢。
顧惠儀察覺到他語氣怪怪的,懷疑地說:“你不會也不知道,準(zhǔn)備誆我瞎走嗎”
“不會,我一定把你帶到鬼屋門口。”
“那就行。”
“……”
—
季郁很快就沒有絲毫內(nèi)疚地拉著許潤玉往西邊走,順路有什么就玩什么。
往前走幾步,就是海盜船。
“怕嗎”季郁指指遠(yuǎn)處搖晃著的海盜船。
許潤玉搖搖頭笑:“還好吧。”
兩人繞到入口處排著隊伍,很少有人一進(jìn)園就奔著這個來,隊伍不長。前面放眼望去,全是穿著白色校服戴紅領(lǐng)巾的小學(xué)生。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很快輪到她們。
進(jìn)去前要先把包放在柜子里。
“你去占位置,”季郁拿過她手里的包,“我們坐在最后一排吧,好玩一點。”
“好。”許潤玉三兩步,越過身邊的人走到海盜船尾巴那兒。
頭和尾是搖擺幅度最大的,基本沒人坐過來。
季郁別人差不多坐下后,才走過來的。
最后一排只有她和許潤玉兩個人。
保險帶扣上,欄桿拉下來。工作人員挨個來檢查桿子有沒有出問題。
許潤玉凝望著季郁,笑著說:“如果覺得很暈,看見旁邊人的臉就會好很多。”
“好,”季郁點頭。
海盜船還是慢慢地往后升高度。
許潤玉忍不住笑:“現(xiàn)在就暈了”
“嗯,”季郁微點頭,去牽著她的手,眼眸彎彎全是笑意,“暈乎乎的。”
許潤玉抿唇,偏頭笑了笑。
抬手捋了下被風(fēng)吹亂的額發(fā),反握住她的手。早就不驚奇的游樂設(shè)施,坐著卻又有一種別樣的新鮮樂趣。
海盜船搖擺的幅度變大,前面的小孩子開始隨隨便便尖叫。
在海盜船晃最高點那刻的渾身失重感下,季郁忽然俯身湊過去,彎著眼,輕吻了吻她的臉頰。
許潤玉微睜大了下眼。
只是輕輕一個吻。
季郁很快離開,手肘懶懶地倚靠在固定身體的桿上,眼帶笑意。風(fēng)吹亂馬尾旁的碎發(fā),她時不時就要伸手捋到耳后。
“潤潤,吊橋效應(yīng),有沒有更愛我一點”
“……”
對上她笑意盈盈的臉龐。
底下是排著隊吃零食喝飲料笑鬧著的小學(xué)生,零散的游客,還有遠(yuǎn)遠(yuǎn)走過隨意望兩眼的同校學(xué)生。
許潤玉心跳很快。
她閉了閉眼,在海盜船最后一次搖晃到最高點的時候。
偏過臉,勾住季郁的脖子親過去。
“……”
她的動作突然卻不倉促,唇貼住唇瓣。
她長睫垂下,撬開她的齒關(guān),吻技青澀卻不慌亂,被風(fēng)吹拂起來的長發(fā)隱約蓋住側(cè)臉。
季郁樓住她的腰,任她吻著。
一吻終,海盜船搖擺的幅度也越來越小。
很快停下來了。
“……”
許潤玉后知后覺有點不好意思,伸手輕拽著季郁,垂下眼說:“我們是不是太…太不那什么了。”
“沒有。”季郁唇角揚著。
她忙著臉紅,沒仔細(xì)留意走出去那塊有高低差。
一腳有踩空的感覺,稍微踉蹌。
季郁伸手扶了下她的腰,見她站穩(wěn),旋即不懷好意地低低笑了聲:“是海盜船讓你腿軟了,還是我”
許潤玉:“……”
—
游樂園是新建成的,名氣沒有那些廣告打得好的地方大,設(shè)施和布景卻不會輸。
平常日的客流量一般般,剛到下午,鬧騰騰的小學(xué)生們就集合回校了,人轉(zhuǎn)眼稀了一半,她們就玩什么都不再需要排隊了。
“去鬼屋嗎”
季郁琢磨著好歹得去一趟,知道里面都是什么,否則回去就不太容易忽悠顧惠儀了。
“好啊,”許潤玉看眼手里的地圖,幾秒辨清方向,指指左邊,“從這兒走過去,差不多六十米就到了。”
鬼屋似乎是這個游樂園的熱門項目,到了這個時候,都有不少人排著隊。
木質(zhì)欄桿圍著繞圈,兩個人繞著慢慢地走進(jìn)去。
四周到處都是豎著的橫著的掛著的各種警告牌,有什么什么疾病的不能進(jìn),怎樣怎樣的也不能進(jìn)。
還有故事版的各種關(guān)于他們這個鬼屋的傳說。
編得像模像樣的。
無形之中提高很多神秘感和期待度。
排到入口,發(fā)現(xiàn)那么多人在排隊完全是工作人員故意的。
為了達(dá)到最好的效果,他們一次只放十幾到二十個人同時進(jìn)去。季郁牽著許潤玉的手,跟著前面人往里面走。
剛進(jìn)去,工作人員就在她們身后把欄桿重新放下了。
她們是這批人里的最后兩個。
走在開頭的和斷后的總是最刺激的。
剛進(jìn)去,前面就有女生咋咋呼呼地說:“我怕啊!”
“沒事兒寶寶咱們不怕!”應(yīng)該是她男朋友,不厭其煩地哄著。
其實除了黑,四周都是光禿禿的人造假山景,凹陷處裝著綠色燈光凸顯氣氛。空蕩蕩的,還有跟外面一樣的木頭欄桿繞路。
走了會兒,前面有人嘀咕著問:“現(xiàn)在是不是還沒進(jìn)去呢”
“怎么要繞那么多路,能不能翻過去的。”
“別了別了,黑燈瞎火的,摔一跤怎么辦。”
季郁跟著前面人走著,也一臉淡定地說:“那么黑的啊。”
“我害怕。”
轉(zhuǎn)過臉看著許潤玉:“超——害怕。”
許潤玉:“……”
她無奈地握緊了緊她的手,示意說:“沒事兒的,我在呢。”
季郁故意裝模作樣:“不太夠,想讓潤潤一路抱著我走。”
許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