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鐘愣住了,他不認為這是女孩過于善良和柔軟的緣故。開什么玩笑擁有那種從血雨腥風和尸海中殺出來的感覺,這樣的人會心軟
但無論如何,對方放他離開是一件好事。喪鐘是個懂得權衡利弊的人,他從不會為了所謂的“面子”而放棄利益和生命,人該慫的時候就得慫,學不會低頭的人就會掉了自己的頭。
更何況,他這一次來殺羅妮卡韋恩,本就是為了……
喪鐘將暗中拿出來的某個殺手锏又一次原樣放不去,警惕地注視著森林里手握光劍的女孩,就像面對某只能吞噬人的怪獸,一直到身影消失在一叢叢茂密的枝葉前,他的神經(jīng)都沒有放松過。
喪鐘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是非之地,并且懶得搭理瓊斯那邊的人。他停留在一棟廢棄大樓的樓頂,肋間還在不停地流血,從手套指尖中緩緩流出。
他本以為光劍會灼燒傷口,但事實上這種光芒并非超人熱視線這樣的存在,反而更像是某種能突然凝聚和消失的能量體。
“叮當——”一把造型古怪的槍被扔在喪鐘腳下。
“你看上去狼狽極了,連一回合都沒撐住。”拋出槍的人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喪鐘并沒有搭理對方,直接伸手拿過槍,打開槍口的保護罩,對著自己肋間傷口的部分扣動了扳機——某種淡藍色的液體注入傷口,很快就止住了流血,并且加速體內(nèi)細胞的修復。
“我沒有想到她的身手……”竟然能好到這個地步。羅妮卡韋恩的劍術水平堪稱登峰造極,不過她還不能完全控制身體肌肉,所以需要遠距離用某個類似念力的超能力來輔助打斗。
就像她用不慣這具身體似的。
喪鐘突然明白了什么,看向了給他送治療槍的人:“你們知道點什么所以才會讓我來哥譚接下這個任務,你們在利用我試探羅妮卡韋恩”
“在你來到哥譚之前,我們可是提醒過你:千萬,不要,輕敵。”那人走近喪鐘,蹲下來在他耳邊說道:“另外,你猜猜,韋恩小姑娘為什么會放過你”
喪鐘冷冷地看著對方。
那人輕聲笑了起來,拿出一個平板拋給了前者,后者單手接住,劃開了屏幕:七八個畫面都是剛才的小樹林里,不同角度不同地點,顯然是事先裝好的微型監(jiān)控器,甚至還有高精度衛(wèi)星傳來的畫面。
“你們——”
“噓,這是她剛才和你說話時的回放。”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點著某個畫面,里面的喪鐘被黑發(fā)女孩用看不見的手壓在地上。
緊接著,涂著鮮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又移到了另一個鏡頭:只見一對從別墅跑出來野戰(zhàn)的年輕人,看上去醉醺醺的,邊親著嘴,邊往喪鐘羅妮卡的方向走去。
“如果剛才韋恩家小姑娘執(zhí)意要殺你,你會做什么”那人意味深長地看著喪鐘:“一旦你用了那個東西,方圓十幾米都會被夷為平地,你猜,小韋恩知不知道你有這東西”
喪鐘沒有理睬,連頭也沒有抬。
“韋恩小姑娘可不是怕那個東西,她能夠停住你的飛鏢和刀,也能逃出這個殺局。可我猜,她大概覺得你死了無所謂,但這幾個孩子就要為你陪葬了。”
“你也不要覺得沮喪,這一次試探很成功。”對方笑得高興而妖嬈,“我們知道了小姑娘的能力類型,也知道了兩個極為重要的情報——”
“第一,小韋恩可能有感應范圍攻擊,甚至是感應敵人下一步攻擊的能力;第二、這個小姑娘不想傷及無辜的人,她對平民有顧忌,那就會成為她的軟肋。”
喪鐘突然從沉默中吱聲,不屑道:“,她的氣息和殺了幾百幾千個人的傭兵和殺人魔沒有區(qū)別,殺了那么多人,難道還會在乎普通人的命。”
那人聳了聳肩,將幾縷頭發(fā)順在耳后,無所謂:“那我們就等著看吧。對了,你盡快離開哥譚,好好找個地方去養(yǎng)傷,說不定還有機會報仇,也免得驚動那只護短的蝙蝠。你動了哥譚的人,就是動了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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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妮卡收好了光劍,將銀色愛心又裝回去,帶回脖子上,摸黑從樹干后撤離,路上還遇到了幾個正在親熱的年輕人。
啊,愛情真美好,羅妮卡面無表情地想著。
剛才要殺那個人時,歌利亞之眼就一陣陣發(fā)熱,這只眼睛一向能夠預警,所以她毫不猶豫地用了能力,看到幾分鐘后這里會被夷為平地,她倒是安然無恙,但幾個無意間卷入其中的孩子卻都死了。
反正海倫沒事,而雇傭殺人的也知道是誰了。沒必要為了一點小事,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殺手,而傷及了無辜者的性命,徒增殺業(yè)。
所以,羅妮卡放過了那個雇傭兵。
她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了別墅,打開雜物間,看到昏迷在一堆垃圾中的海倫,她不由地松了口氣,將臭烘烘的好朋友背了出來。
得找人照顧她,但不能通知海倫的家人,一來海倫父母忙于工作而無暇照顧女兒,說不定都不在哥譚;二來這海倫家都是非常傳統(tǒng)的家庭,一旦知道海倫出入這種場所,非要掀翻天不可。
羅妮卡有些頭大,她寧愿再去單挑一百個殺手,也不愿意卷進這種家長里短。畢竟殺敵人用光劍就完事了,但用嘴勸服家人是她的弱項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