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求見的人絡(luò)繹不絕, 不止遲鷹揚忙碌,連遲謹(jǐn)言和遲慎行兩徒兒,都忙碌不堪
遲鷹揚一邊給來求問的人批命算卦,一邊現(xiàn)場教學(xué), 在書院里學(xué)了不少字的謹(jǐn)言,白天忙著記錄筆記,晚上把筆記上的內(nèi)容復(fù)述給小師弟聽。
本來大師兄遲謹(jǐn)言還覺得, 他記下筆記再復(fù)述一遍,能幫小師弟學(xué)習(xí)。可實際上,他的小師弟也太厲害了吧師父說過的話,竟然能夠過目不忘,甚至指出他記錄里的一些謬誤
目不能視, 就用心記下來,師弟果然厲害
遲鷹揚挑徒兒, 當(dāng)然是挑心性好的、熱愛學(xué)習(xí)的, 遲謹(jǐn)言對小師弟十分照顧, 也在遲鷹揚的意料之中。
而遲慎行,也會過來偷偷的問遲鷹揚“師父,您只把功力秘密傳給我,沒有傳給師兄,這樣真的好嗎”
遲鷹揚握住小徒兒的手掌, 在遲慎行的手指頭上畫了一個圈, 比劃道“如果說身體像是容器的話, 那么, 每個人能裝的水,都是不一樣的。你師兄有這么點,而你,將來會有這么多。當(dāng)然,相對的,你能做的,只會更多。你愿意一直把道學(xué)替師父傳承下去,出世入世,糾正謬誤,為天下延續(xù)生機,直到,你決定死去的時候嗎”
遲慎行張了張嘴,問道“我愿意的,可師父,您”
說罷,遲鷹揚點了點小徒兒的腦袋,把一塊質(zhì)地清涼而潤澤冰玉掛墜,用一根紅繩,掛在遲慎行的脖頸上,愉快地說道“你師父我,很快就不是老年童子了。與其功力逸散,不如把一部分傳給你們。但你們年紀(jì)太小,還沒修煉好,水裝不下,只能放在這塊玉里。當(dāng)然,你也得努力修煉,才能掌控更多修為。”
摸了摸小徒兒的腦袋,遲鷹揚終于松了一口氣。
可把責(zé)任傳下去了。
他可以每天浪啦
想想就放松又開心
小小的遲慎行卻嘆氣道“可是,師父你怎么知道,這個決定就一定會一直都好值得嗎就因為卦象好嗎”
遲鷹揚又摸了摸小徒兒的腦袋笑道“不是呀,是因為師父喜歡呀。”
卦象告訴他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當(dāng)然是喜歡了。
他現(xiàn)在只想每天閉門不見客,讓徒兒出面接待,而他自己只享受成親之樂。
但是,閉門不見客,暫時來說,是不可能的。
自那次大范圍的幫忙算卦以后,名氣大了,來求占問卜的人,越來越多。
遲鷹揚也越來越忙了
直到大婚的前幾天,大家都知道遲鷹揚忙著準(zhǔn)備大婚,沒有不長眼的人上門求見,只有源源不斷的賀禮。
凌灝淵偷偷摸摸來見面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遲鷹揚帶著兩徒兒在玩新學(xué)的奇門遁甲來射覆盲猜,猜箱子里的禮物,玩得不亦樂乎。
不過,大徒兒遲謹(jǐn)言猜了十幾箱禮物之后,忽然道“猜來猜去,不是木具、布匹,就是玉石擺設(shè),太容易了。”
遲慎行卻道“不是的,新的這個小箱子里,除了布匹,還有一種木,不是做家具的木,而是”
遲鷹揚忽然一動,說道“是書本,這個你們不能看今天就到這里了,你們回去復(fù)習(xí)吧。”
“是的師父”
終于把兩徒兒安排走,遲鷹揚趕緊的把最后玩猜物游戲的小箱子給收起來。凌灝淵來了,遲鷹揚直接把小箱子塞進(jìn)凌灝淵懷里。
凌灝淵不明所以地捧住小箱子,看了看這個特別精美華貴的木箱,木箱上,還漆金印上三龍紋的圖案,只有王爺才能用得起。凌灝淵看了看,覺得奇怪,問道“這好像是宮里送過來的禮好像是給我的”
遲鷹揚瞄了他好幾眼,輕咳一聲,用袖子掩住自己的臉,臉有些熱“你說過,要學(xué)好了再教我的,給你學(xué)。”
凌灝淵聽見這話,怎么這般耳熟
急匆匆的打開了箱子,上面放了幾件褻衣,而在褻衣的下面,現(xiàn)出書籍的一角。
凌灝淵表面的衣料,一看就見到了,藏在褻衣下面,在箱子的最底下,那眼熟的小人書的封面
和當(dāng)晚太后偷偷給他的一樣
遲鷹揚別開臉,幽幽地說道“這是,圣上送過來的禮,我瞧著和上次你帶過來給我看的,有些相似。”
凌灝淵有些緊張“是一樣的,先生你看了嗎”
遲鷹揚回道“還沒,剛剛和徒弟們玩隔箱猜物,阻止徒兒們拿出來看。”
凌灝淵“還好還好,不對,先生隔空就猜到了”
遲鷹揚遲疑了一下,還是“嗯”了一聲“大概知道畫了什么。”
凌灝淵直接喊人拿火盤來,把小人書扔火堆里,義憤填膺道“這畫得沒我好看,傷眼睛,先生不用看的。”
簡直畫得太難看了,那線條,一點都不動人,凌灝淵甚至怕先生看了,就會對親熱沒興趣了
遲鷹揚懶懶的挨了上去,抿唇笑道“那,靠你學(xué)了教我了。”
凌灝淵“唔”了一聲,他的臉燒得比火盤燒書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