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人,不少都有從眾之心的,見到那么多人圍了上去,都給遲鷹揚算中了,現出驚嘆的神色,他們也心生好奇,想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玄乎,是不是真的能算中。
他們來自五湖四海,一個人驚嘆不出奇,總不能個個都是托兒吧!
于是,這么小半天,除了徐沼給的金葉子,其他碎銀積少成多,讓遲鷹揚賺得盤滿缽滿,效率比他擺攤高多了。
開心!
而凌灝淵和葉季歌則在一旁坐著喝茶等待。
葉季歌好奇道:“看他們的表情,先生應該都算中了吧先生這般厲害,怎么看起來,不太富有的樣子”
凌灝淵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他能算中已經發(fā)生的事,取得信任,卻不一定能算中以后的事。算中了,也不一定能解。”
解不了,就混不下去了,因此而變得貧窮。
葉季歌又道:“可能給您那張驅鬼符,本事應該不差的。”
凌灝淵“嗯”了一聲,那符的確有效,這點他認。
可金子先生真讓人看不懂。
說金子先生喜歡金子吧,他收卦金,又只道隨喜就行,還拒絕大額銀票,只要碎銀實物。說金子先生不貪財吧,他又堅持要先收卦金,不是貧苦、大難、不義之人的卦金,都堅持要收。
真是矛盾。
凌灝淵那探究的目光,持久地放在遲鷹揚身上。
等了好久,有親兵來報,谷琨他爹藏著的賬本,與別院里小妾屋里密室的贓物,都搜到了,大理寺的人還夸他們太厲害,這都能知道得這么清楚。
凌灝淵與葉季歌對視一眼,都覺得金子先生真的太神了。
又等了好久,遲鷹揚終于把排隊求算的都算完了,凌灝淵才終于得以上前。
剛剛求算命的人們都還沒全部散去,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一直等待著的凌灝淵和葉季歌。
這兩男雙兒在禮部等這么久,不知道是在等誰呢
他們很快就知道了,原來是在等開口就中的神算先生!
他們看到,當遲鷹揚收好所有銀子,就向凌灝淵那邊點頭說:“久等了,我去解個手,一會兒一起走。”
好像被雙兒等著一起回家似的。
偏偏凌灝淵回了個“好”字。
他是覺得,反正都等這么久了額,也不差這么一小會兒。
看在別人眼里,就有點貓膩。
但他們剛找遲鷹揚算命完,找他催吉避兇,感謝還來不及,于是此時只把這事藏在心底,告發(fā)的事他們不干的。
可別的沒找遲鷹揚算卦的競爭對手,就不這么想了。
他們悄咪咪的找了留守值日的禮部官員,把禮部值日的官員請出來,去大道邊上候著,等著遲鷹揚解手出來,指了指遲鷹揚和兩男雙兒并肩同行的背影。
其中,性格最沖的烏堯,直接理直氣壯地告狀道:“大人,那位遲公子,他不靠譜。看!那兩個男雙兒專門來等他,一等就是很久,還和他親密的聊天,毫不避諱,遲公子現在申請入贅將軍府,都不避諱這個,不和其他雙兒保持距離,以后豈不是會更加明目張膽為了將軍,這事一定要好好查明才是。”
禮部留守的官員內心激蕩,表面上卻十分平靜,完全不說破,只回道:“好的,我也看到了,會跟進的。”
頓了頓,他又說道:“遲公子和雙兒走在一起,不一定是那種關系,或許是親戚,也或許是別的關系。沒有真憑實據,光憑猜測指責別人,也太魯莽了一些。”
告狀的烏堯點頭只得稱是,暗暗決定要搜出證據來。
入贅將軍府,入贅那金碧輝煌的將軍府,這么大的誘惑,競爭對手能拉下去一個就是一個!
但烏堯一介平民,只聽過將軍大名,沒見過將軍本人,完全不知道,敢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禮部的男雙兒,就是鎮(zhèn)國將軍本人。
而禮部的人,也不會告訴他們將軍的身份。
他們禮部自己人知道就行,將軍喬裝而來,明顯不想讓人喊出身份,他們說破干啥呢。
而鎮(zhèn)國將軍的眼神兒,一直看著遲公子,盡管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但這樣長時間地盯著一個男人,還如此耐心地等他,已經能讓人察覺出很不對勁了。
何況,遲公子還是將軍的老親兵親自送來,交代要好好照顧的呢!
在這選夫入贅的當口,鎮(zhèn)國將軍不可能不知道,這樣堂而皇之地走進禮部,來接走一個報名入贅的男人,代表了什么意思。
這就是在暗示表態(tài)啊!
不,是明示!
值日的官員趕緊把這事在禮部通傳開去,將軍的態(tài)度都這么明顯了,莫要有不長眼的欺負遲公子才好。
而這事兒,當然要給宮里吱一聲。
……
遲鷹揚前腳走出禮部,隨凌灝淵去別院,小李天師后腳才來。
小李天師李純厚興沖沖的來到禮部,茶會已經散去了,求問遲鷹揚所在,卻被告知遲公子已經出門去了,也不知道要去哪。
李純厚聽了,有些失望,卻聽禮部的人問道:“天師大人找遲公子所為何事可以留下口信,等遲公子回來了,我們轉告于他。”
李純厚沒見到遲鷹揚真人,不便說出原因,就只回道:“也沒什么,就是看他命格面相俱佳,一時好奇,想來看看真人。他真人真的長得像畫像那樣好看嗎”
禮部的人回答道:“不,不像的。”
李純厚聽了,長吁了一口氣,聽到遲公子不像畫像,不知怎么的,內心卻十分遺憾。
也是,怎么可能,會有人長得和仙師一模一樣,必然是畫師搞錯了。
畫師怎么會這么粗心,偷看他們供奉在太卜署的仙師像,還偷偷畫出來,害他們心情起伏。
卻又聽到禮部的人驚嘆道:“天師大人您不知道,遲公子長得太俊,真的太俊了,他那么好看,畫師的畫,只能畫出他一點點皮相,畫像之美,根本不及他本人的十分之一!他姿勢灑脫,氣度斐然,真人比畫像好看多了。總之他的俊美,畫像完全畫不出來。我也是男人,見了他,都生不出妒忌之心,也難怪將軍看他看得入迷。”
信息量太大了,李純厚一時哽住。他心潮起伏,扯住自己故意留的絡腮胡,這禮部的大人說話說得他心里一上一下的:“你的意思是,他比畫像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