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劉檀的母親,穆太妃。
穆太妃性子剛烈,并不是一名慈母。劉檀幼時,她向來是用棍棒教育。劉檀皮糙肉厚又抗打,并沒有因此變得乖順,反而更為桀驁不馴。
穆太妃知曉兒子的真實性情,方才劉檀把她的侍女使喚走,把她請來,說他愛上了一名姑娘時,穆太妃便又喜有憂。
喜的是,自己的兒子終于開竅,想要找女人了。憂的是,哪家姑娘這么可憐,讓劉檀給看上,劉檀是個粗人,怕會把人家姑娘給嚇哭。
轉(zhuǎn)念一想,自家兒子這么糙,看上的應(yīng)該不是嬌嬌女,或許會是不讓須眉的女中豪杰。
劉檀將陰冷晦暗的神色掩藏,轉(zhuǎn)身將穆太妃扶了起來:“就是那名姑娘,白色衣服的。”
穆太妃年過四十,眼不花,耳不聾,穿白衣服的不止明莞一個,她卻一眼看到了明莞。
雖然看不清楚臉,她卻能看出,這名少女的姿態(tài)是極為優(yōu)雅的,一舉一動,都可入畫。
僅僅一個身影,都是尋常女子難以比擬的優(yōu)美。
不過,這少女那般纖細(xì),如琉璃一般,如明月一般,落到了自己力拔山兮的兒子手中,怕是會摧殘死吧
穆太妃道:“也太柔弱了些,劉檀,你怎么喜歡這樣的”
“兒子只愛佳人。”劉檀盯著明莞的身影,唇邊浮現(xiàn)殘忍笑意,“世間美女如云,唯莞莞傾城傾國,堪稱絕色。”
唯有明莞,才配得上自己。劉檀如此想著。所以他要得到手,放在枕邊,放在掌心,放在心頭。
他體內(nèi)的血在躁動,劉檀以為自己并非好色之人,他以為自己和尋常男人不同。
等了二十二年,唯有等到明莞,他才露出色'欲熏心的一面。劉檀并不是不能愛人,只是那些人,都不是明莞。
穆太妃猶豫一下:“穆王妃的位置,并不是尋常女子能坐穩(wěn)的,她這般年少稚嫩……”
“有我給她撐腰,沒有人敢不服。”劉檀道,“況且——母妃,這名少女,并不像你想象的那般柔弱可欺。”
明莞就如枝頭初綻的一朵玫瑰,純白無瑕,帶著誘人的香氣,惹人喜歡,讓人沉迷追捧。只有在摘花時,才會發(fā)現(xiàn),她帶著尖銳的毒刺,輕碰一下,手指就會流血。
這血將她滋養(yǎng),將她染紅,讓她更為明艷,摘花的人,卻會因為毒刺而離去。
劉檀是明白她的。
他看過各種各樣的明莞,看她脆弱過,堅強過。
唯有他懂得她,唯有他,有足夠的能力去駕馭這個漂亮柔弱的小女人,讓她軟倒在他的懷里。
...
花廳之中,侍女們倒了茶,諸位少女仿佛忘記了方才的嫌隙,姿態(tài)優(yōu)雅的品茶說話。
田雨韻得了敲打,終于安分了起來。
方才說的都是氣話,她才不會離開明家呢,明家這么富貴顯赫,她要讓老夫人給她一份嫁妝,嫁給一個出身高貴的人。
不過,明莞的嫁妝可能比她的要豐盛,田雨韻有些生氣,老夫人都把自己當(dāng)成了親孫女看待,為什么舅舅不能把自己當(dāng)成親女兒,像對待明莞那般對待自己呢明明她也不比明莞差。
明莞嘗了茶,穆王府果然豪奢,讓她們這些小姐用的茶,居然都是宮里都難得到的貢茶。
她輕輕抿了一口,放下了茶盞。
不知為何,明莞總感到自己在被監(jiān)視,仿佛有無形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讓她有些難堪。
她素白纖細(xì)的手,輕輕捏了一方帕子,再次抬眼時,她終于注意到了不遠處的高臺。
那名男子是高大的,俊朗的,遠遠的面對著她的方向。是穆王。
明莞拿了放在桌上的梨花,對著穆王輕輕搖晃了一下花枝。
她本是天真的向劉檀致謝,可落在劉檀的眼中,卻變了味道。
劉檀突然得到心上人的示好,心口酥酥麻麻,說不清的甜美感覺席卷過他的心口。
他開始懷疑明莞也對自己一見鐘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