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晏未嵐,可憐,無助,又弱小;以后的晏未嵐,強大,陰狠,又偏執(zhí),說到底都是這些人給作的。
除了虞笙,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晏六公子晏元嵐身上。晏元嵐的血滴在玉簋上,和田玉將鮮紅的血液緩緩吸收,成了一塊血玉。
短暫的寂靜后,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紅的,是紅的!”
“快看,晏家老六是個哥兒!”
武國公哈哈大笑,姜知竹也微微一笑。一個女子忽然沖了過去,一把抱住剛剛被定為哥兒的晏元嵐,臉上是近乎癲狂的喜色,“我兒子是哥兒,哥兒……好孩子,你真給為娘爭氣!”
姜知竹面露不悅,“這么多人看著,也不知道注意點。來人,把老六和他娘帶下去。”
姜畫梅摟著虞笙,羨慕道:“笙兒快瞧,你姨母家出了個哥兒,這個晏老六,以后肯定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虞笙:“……”娘你想多了,晏老六最后的下場可比我好不了多少。
按照習俗,定簋結束后,若家中出了哥兒,主人將設宴款待賓客。國公府的宴席自然不會差,虞笙雖然被點心填飽了肚子,還是忍不住大快朵頤。
姜畫梅在一旁頻頻給自己兒子夾菜,“你這孩子今兒個是怎么了,餓成這樣子。”
剛好路過的姜知竹見狀道:“多吃點好,有福氣。”
“姐姐,恭喜啊!”姜畫梅拉著姜知竹的手,親親熱熱地說,“現在京中的世家中,出了哥兒的就那么幾家,武國公府可是其中最尊貴的!依我看,姐夫以后是要當國舅了!”
姜知竹蹙起眉,“不可妄言。畫梅,你這口無遮攔的性子真要改改。”
姜畫梅笑道:“我和姐姐是自己人,我才這么說。在外人面前,我肯定有分寸,姐姐放心。”
姜知竹點點頭,淡笑道:“你們先吃,我去那頭看看。”
這時,一個仆婦小跑到姜知竹跟前,急切道:“夫人,五少爺帶著幾個小廝闖進了七少爺的院子,一陣翻箱倒柜,搶走了很多東西!”
虞笙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作死小分隊這就開始了。
姜知竹反應不是很大,只是說了一句“看著點,別鬧得太厲害”就轉身去招待別的客人。
虞笙驚呆了,咽下口中的菜,道:“娘,表哥們鬧矛盾,姨母不去管管嗎”
姜畫梅嘆了口氣,“晏府的庶子庶女十幾個,你姨丈外頭還有人,你姨母若是各個都管,哪管得過來。”
武國公是武將出身,最愛的三樣東西就是酒,肉和女人。國公夫人姜知竹乃高門嫡女,嫁給武國公多年未有所出,這才容忍夫君一個接一個的納妾。
晏未嵐的生母是武國公早年攻打南夏時,從南夏搶過來的女人,生下晏未嵐沒多久就病死了。國公府不缺庶子,武國公對這個兒子也沒多看重,隨便找了幾個老實的仆婦把晏未嵐養(yǎng)到三四歲,突然發(fā)現他這個兒子確實長得好,粉雕玉砌的,就好似觀音菩薩座下的善財童子。幾個眼光毒辣的老人也說,這晏家老七,極有可能是個哥兒。
武國公聽了這話可樂壞了,別說幾位王爺的王妃,連當今母儀天下的皇后都是哥兒!他的兒子如果是哥兒,輕輕松松就能嫁進宮里,搞不好還能做個太子妃啥的。于是,武國公就開始重視起晏未嵐來,姜知竹也對他另眼相待,吃穿用度都比其他的庶子好上一截。
俗話說,不患貧而患不均。晏未嵐被如此優(yōu)待,其他的庶子庶女就看不下去了。以前晏未嵐有父親嫡母護著,他們也不敢怎么樣。定簋之后,大家發(fā)現他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常人,也沒有了父親嫡母的庇護,可不得群起而攻之。
想起晏未嵐方才楚楚可憐的模樣,虞笙作為原著的反派控,不免有些心疼。他從桌上拿了幾塊綠豆糕,用帕子包好,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塊。“娘,我去溜達下,馬上回來。”說完,沒等姜畫梅反應,就跑了個沒影。
姜畫梅有些納悶:“笙兒今天怎么一驚一乍的……”
虞笙揣著幾塊綠豆糕,抓著個下人問了路,很快就找到了晏未嵐的住處,一處叫“寫意居”的院子。
此刻,院子里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而且都是好東西,有燕窩,人參,上好的陶瓷玉器等等。幾個小廝還在從屋子里搬更多的東西出來,一個鮮衣的少年站在中間,頤氣指使:“都給本公子擦亮眼睛,該拿的都拿上!”
晏未嵐聽到消息趕回寫意居,看見一地的狼藉,張大雙眼,神情愕然,“五哥,你這是……”
“哦,七弟來了。”晏府的五少爺晏其嵐懶洋洋道,“你既然是個常人,這些好東西用不上,放著也是浪費。剛好我娘最近身子不舒服,正需要補補,哥哥我就先把東西帶回去,想來七弟不會介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