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氣炎熱, 到了下午,太陽毒辣, 大部份人躲在空調(diào)里吹冷氣, 只有干活的農(nóng)民還在田間勞作。
一輛黑色的豪車從城鎮(zhèn)開進山區(qū),平坦而寬敞的道路,使車子開得四平八穩(wěn)。
一個月前, 大日山莊的主人給當?shù)鼐枇艘淮蠊P錢, 工程隊風風火火地進村, 把破爛不堪的道路鋪得平整又寬大,道路所過之處, 借用一點村民的田地,都給了補償。老百姓歡歡喜喜, 配合工程隊,讓他們青岙山附近村子的道路修得四通八達。
除了鋪路,工程隊還做了道路上的綠化,移植過來的樹木又高又大,修剪整齊的灌木叢里夾種著五顏六色的觀賞花朵,整條道路綠意盎然, 欣欣向榮。
豪車勻速地駛向青岙山,在農(nóng)田里勞作的農(nóng)民抬頭看了看經(jīng)過的車子,習以為常,低頭繼續(xù)耕地,為晚稻播種作準備。
青岙山恢復(fù)靈氣后,殷深翊在整座山脈四周設(shè)下了龐大的防御陣法, 除了殷家村村口那條山道,其它方位都設(shè)了迷幻陣,凡人誤入將被陣法指引著重回山腳下,修士一旦靠近立即發(fā)出警告,私闖者,殺無赦。
所以,這段時間,青岙山風平浪靜,當初那個潛進山莊偷月晶石的賊子,再無動靜。
為了方便游客上山,殷深翊和林處長商量,向村民買了一小塊地,在山道的出入口修了個小形停車場。黑色豪車一路駛來,循著路上的指示牌,開進了停車場,找了個車位停下。
身穿黑色西裝的司機從駕駛座出來,恭敬地打開后座的車門。
“宗主,到了。”
“這里看起來不錯。”男子從車里出來,抬頭望著高聳入云的大山,慵懶地道。
太陽毒辣,司機忙把手中的傘打開,撐在男子頭上。
“宗主,您真的要一個人上山嗎?”司機擔憂地問。
男子微微彎腰,從車子里拿出一個背包,隨意地掛在肩上,對司機說“你可以回去了。”
“但是……”司機猶豫。
男子輕飄飄地瞥他一眼,司機脊背一寒,低頭行禮。“弟子明白了。”
“走吧。”男子道。
“是。”
司機重新坐進駕駛座,發(fā)動車子,在男子淡然地目送下,離開了停車場。
男子踏上石階,悠閑地往山上走去,炎熱的太陽仿佛對他沒有絲毫影響,爬了一路,臉上無一絲汗水。他的發(fā)絲扎成一束,柔順地垂至腰際,隨著走動,一蕩一晃,飄逸而有質(zhì)感。他的步子不緊不慢,看起來怡然自得,一晃眼竟已上了數(shù)百級石階。
不過十分鐘,他站在了新大日山莊的大門口。
門口沒有看守的人,籬笆門大敞,歡迎顧客自由出入。
男子把單肩上的背包提了提,抬腳跨進門檻。
山莊里,大榕樹的樹蔭下,玄門尊者和青墨真尊坐在石桌前對弈。兩人都是圍棋高手,近來得空便坐一起下棋。安吉拉托著下巴,在一旁看戰(zhàn)局。她對圍棋一知半解,即使青墨真尊教過她,她也學不會。
兩人正你來我往地廝殺著,耳邊突然響起男人優(yōu)雅慵懶的聲音。
“兩位道友,打擾了,請問這里是大日山莊嗎?”
玄門尊者和青墨真尊身體一僵,捏棋子的手顫抖了下,詫異地轉(zhuǎn)頭看向站旁邊的男子。
這男人上面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衫,下面是一條卡其色休閑褲,使腿看起來筆直而修長,肩上掛著一個墨色背包,不過是隨意地站著,渾身上下卻透著無形的威嚴。
玄門尊者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移到男人的臉上,那臉俊美絕倫得無可挑剔,劍眉星目,長身玉立,如水墨畫般淡雅雋永,又似古典工筆畫般細致悠然,教人看一眼,便欲罷不能。
然而,玄門尊者心中卻警鈴大響。
此人何時進入青岙山范圍,又是何時進入大日山莊,更在何時站在旁邊觀棋?
如果他不出聲,他們是不是一直都發(fā)現(xiàn)不了?
青墨真尊的眼睛里同樣流露出驚詫,他完全看不透來人的修為和境界。
唯安吉拉毫不知情,傻愣愣地回答“這里是大日山莊,您要住宿嗎?”
男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住宿,也找人。”
“找人?”玄門尊者起身,向他行了個見面禮,“在下玄門秋子圣,不知道友道號如何稱呼?”
他從上古時期活到了現(xiàn)代,認識大部份修士,但為什么這位道友,他毫無印象呢?
男子微微點頭,完全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態(tài)度,他僅僅說了兩個字,玄門尊者驀地瞪大眼睛,青墨尊者震驚,安吉爾一臉困惑。
報了道號后,男子問“不知這青岙山的主人在否?”
玄門尊者張了張嘴,正要回答,不遠處有人揚聲道“主人有事遠游了,山中諸事暫由在下管理。”
“天先生……”玄門尊者看向走近的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