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
玄明喃喃著, 面具下的眼睛突然變成了獸眼,瞳孔豎成一條線,脖子上浮現(xiàn)出一層銀白色的細密鱗片。
西裝男子平靜地望著他。
“主人本尊的主人是”玄明獸眼一轉(zhuǎn),看向立在身邊的傀儡男人。“他才是我的主人”
西裝男子推了推眼鏡。“傻孩子,提前從封印里出來, 竟是被心魔迷惑了神智。早一百年前我就和你說過, 那不過是一具沒有神魂的空殼,必須與我融合,才能神魂歸位。”
玄明怒瞪他,雙手凝聚黑氣, 暴怒“本尊絕不會上當”
西裝男子神情一凜,往后退去,手里多了個巴掌大的玉葫蘆, 塞子一拔, 立即將那撲面而來的黑氣盡數(shù)吸了進去。
“碧玉冰葫”玄明咬牙切齒。
“好眼力。”西裝男子道,“為了對付你的毒霧, 我走遍全世界,參加無數(shù)場拍賣會,買到這個上古法寶。”
玄明冷道“有碧玉冰葫又如何憑你一個筑基期的小輩,也想對付本尊癡人說夢話,看招”
西裝男子早有準備, 不慌不忙地應(yīng)戰(zhàn)。
“啾”
護著伊宸景的陵光歪了歪腦袋,一雙美麗的丹鳳眼盯著那邊打斗的兩人,它抖抖金燦燦的翅膀, 更嚴實地覆在伊宸景身上,堅決不讓任何人靠近。
為了保護主人,它被迫燃燒真魂,不顧一切地提前進入成年期,雖然有后遺癥,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大鳳凰擔憂地低頭打量昏迷中的伊宸景,用喙輕輕地碰了碰他的肩膀。
應(yīng)該沒有事吧
伊宸景感到心肺被火燒般灼熱,體內(nèi)受損的經(jīng)脈在烈火之中被不斷地滋養(yǎng)著,他想睜開眼睛,卻無能為力,神魂仿佛被什么吸走了,越墜越深,最后跌進了黑暗
雨后的山間,云霧繚繞,宛若仙境,一扁輕舟飄在鏡湖之上,兩名修士一坐一立。
坐著的修士手里拿著一根魚竿,悠哉地垂釣,站在他身后的修士手執(zhí)玉蕭,蕭聲時而婉轉(zhuǎn),時而含蓄深沉,清耳悅心。
“上勾了。”少年愉悅的聲音響起,坐著的修士魚竿一提,一條青色的小龍掛在魚鉤上。“咦不是魚,是蒼章呀”
少年甩過魚鉤,把小青龍弄下來,責備地道“你竟連我的魚餌都偷吃”
小青龍像蛇般光滑,在他指尖溜了出去,飛到吹蕭的男子肩上,爪子勾著他的發(fā)絲。
男子放下玉蕭,捏住它的嘴巴,慵懶地道“下次再偷吃,我便讓你變成真正的魚。”
小青龍從主人的魔爪下掙脫出來,鉆進湖里,再浮出水面時,已是一顆巨大的龍頭,龍身藏在不底,若隱若現(xiàn),它的一根龍須,便有小船那么長了。
少年放下魚竿,從椅子上起身,伸了伸腰,抬頭望著男子淡褐如金的眼睛。
“我決定,第一個去神隱。”
“不行”男子直接反對。
“為何”少年倏地靠近,黑白分明的眼睛瞪視男子。
望著近在咫尺的漂亮臉蛋,男子輕柔地撫摸他如脂般柔滑的臉頰,溫和地道“你修為最低,神魂有風險,我境界最高,理當我先試。”
少年卻笑了,如春花般燦爛。
“正因為我修為最低,才該先去試一試,萬一失敗了,你們還有機會摸索出最正確的辦法。”
男子堅定地搖頭。“我不同意,其他人也不會同意。”
少年皺起秀氣的眉毛,半晌,他繃著臉道“若是其他人同意,你是不是就同意”
“你如何肯定自己能說服其他人”男子反問。
少年嘴角上揚,自信地笑“山人自有妙計。”
男子隱隱一嘆。
少年把手指放嘴里吹了聲口哨,湖邊的樹林里傳來翅膀振動的聲音,嘹亮的鳳鳴響徹天際,火紅的鳳凰拖曳著炫麗的尾羽,飛到小船的上空,少年足尖一點,輕盈地躍到鳳凰背上,飄然若仙。
“鴻天,你等我的好消息。”
鳳凰越飛越高,少年穩(wěn)穩(wěn)地站著,任強勁地風吹起他的發(fā)絲和衣袍。
伊宸景的神魂透過少年的眼睛,俯瞰大地山川、河流湖泊,整個世界鐘靈毓秀,鸞翔鳳集,令人怡然自得。
他不知此時是什么情況,神魂被禁錮在少年的身體里,如看客般,觀察著一切。
他看到少年乘著鳳凰,與許多在空中飛行的修士擦肩而過,那些修士如見到圣人般,皆恭敬地向少年行禮。
“諦聽,我要第一個神隱。”少年找到安陽山的主人,開門見山。
“不可。”朱袍修士搖頭。
“但是鴻天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少年一本正經(jīng)地道。
“什么”諦聽驚訝。
“不單鴻天同意,連道昀也同意了。”少年胸有成竹地道,“你放心,我不會失敗,不是有你們嗎萬一有事,你們那么厲害,還救不了我”
諦聽猶豫。“鴻天當真同意”
少年重重地點頭。“我何時騙過你”
諦聽拍了拍他的肩膀,嚴肅地道“你一定要保重,絕不可出事。”
“我會的。”少年承諾,告別安陽山的主人,跳上鳳凰的背,往下一個目的地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