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深翊把被子拉到下巴,眼睛卻炯炯有神,睡意全消,腦子里全是剛才看到的各種蔬菜,以及那只老母雞。
“少爺不困了”孟和見不禁問。
殷深翊眼珠一轉(zhuǎn),認真地說:“明天,給我買個手機。”
“哎”孟和詫異。這兩年大少爺?shù)纳眢w每況愈下,需要大量的睡眠保持體力,平時都是孟和給他讀新聞或說些微博上的熱門事件,工作上的事也是通過孟和授意,所以至今他沒有一臺屬于自己的手機。今天居然破天荒的要買手機了
殷深翊又說:“你問問小景,他的手機……是什么牌子哪個型號”
孟和神色古怪地點開微信,給伊宸景發(fā)了信息。
伊宸景回復:
……
凌晨,天邊晨光乍現(xiàn),大日山莊就開始忙碌了。
伊宸景在儲藏室里數(shù)了兩千個笨雞蛋,分了四個籮筐裝好,再收進儲物戒內(nèi)。天機在菜園子里摘蔬菜,白兔蹦蹦跳跳地跟在他的腳邊,白狐趴在榕樹下的石桌上,繼續(xù)呼呼大睡,公雞接二連三的打鳴,迎接新的一天。
伊宸景從屋子里出來,走到菜園子,看到天機背上的竹籮已經(jīng)裝滿了蔬菜。
“我去抓只母雞。”他說。
天機一指路邊。“我已經(jīng)綁了一只。”
伊宸景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只五花大綁的母雞神情兇狠地瞪著他們。在大日山莊長大的母雞,并不溫馴,兇悍起來連白狐都追。
“很好。”伊宸景走過去,提起母雞,掂了掂重量。笨雞蛋里含有靈氣,下蛋的母雞靈氣更是充沛。殷深翊要是能把這一整只雞吃下去,第二天就能恢復元氣,走路都不用人抱了。
母雞嘴巴都被捆住了,眼珠子骨碌碌地轉(zhuǎn)著。
“走吧,李老板應該快來了。”天機從他手里接過母雞,塞進背后的竹籮里。
“嗯。”伊宸景應道,還沒跨步,袍擺被什么給揪住了,低頭一看,只見白兔豎著長耳朵,紅眼睛水汪汪地瞅著他。
“你要跟我們走”伊宸景問。
白兔撒嬌地叫了一聲。
伊宸景猶豫了下,彎腰把它抱了起來,拍拍它的肥臀。“山下不比山上,不能亂跑。”
白兔猛點頭。它一定會跟緊主人,不離開一步!當然,即使它走丟了,那些凡人也不能拿它怎么辦。它可是靈獸!
“帶著它真的好嗎”天機問。
伊宸景把白兔頂?shù)筋^上,像毛絨帽子。“沒關系。”
趴在石桌上的白狐掀起眼皮瞅了瞅,又繼續(xù)假寐。傻兔子,懶覺不睡偏要下山,小心被人燉了。
李老板一邊打呵欠,一邊騎著三輪電動車往青岙山駛?cè)ァW蛱爝M的五百個笨雞蛋,中午還沒到就賣光了。大日山莊的笨雞蛋,果然名不虛傳,竟然還有村里的人特地跑鎮(zhèn)上來買蛋。
早上天還沒亮,媳婦一腳把他踹醒,熱粥都不給喝一口,就叫他騎車到青岙山腳下進貨。在黑暗中開了二十多分鐘的車,天邊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光,青岙山近在眼前,到了昨天碰面的山腳下,李老板精神一振。他以為自己足夠早了,結(jié)果人家比他更早。看到擺在馬路邊上的四大籮框,他笑瞇了眼。
“早啊,伊先生,天先生。”
“早。”
“哎哎,要從山上運這么多雞蛋下來,可費了不少功夫吧”李老板跳下電動車,搓了搓手。
“還行。”天機笑說,“我們一人一扁擔,就擔下來了。”
李老板驚訝地打量伊宸景,只見他頭戴著一頂毛絨絨的兔帽子,身穿一件銀白色的長袍,腳上那雙休閑白皮鞋更是一塵不染。
這樣白白嫩嫩的青蔥少年,居然也要擔扁擔
看看人家十八歲就幫著舅舅干活,再想想自己那二十歲了還整天打游戲的兒子,李老板簡直恨不成鋼。
“不重。”伊宸景面不改色地說。這四籮筐雞蛋放在儲物戒里,輕輕松松就帶下來了。
“真是辛苦你們了。”李老板拿出手機給伊宸景轉(zhuǎn)帳,“我先把錢付一下,馬上要趕去市場。昨天那五百個雞蛋完全不夠賣,都預約今天來買了。”
“祝你生意興隆。”伊宸景點了收款。
“謝謝,哈哈。”李老板笑得合不攏嘴。
天機幫忙把雞蛋放到他的三輪車上,幸虧這車不小,正好塞下四籮筐。
上了電動車,李老板對他們說:“你們要是有鴨蛋、鵝蛋,我也收購。有咸鴨蛋,那就更好了。”
“咸鴨蛋”伊宸景偏了下腦袋,頭上的絨毛帽子似乎甩了下長耳朵。
李老板晃眼,總覺得那帽子有點奇怪。“早餐吃白米粥配咸鴨蛋,美味無窮吶!”
天機說:“行,回頭我腌些咸鴨蛋。”
李老板揮了揮手,愉快地走了。
“你會腌”伊宸景問。
“不會。”天機理直氣壯地搖頭。“可以現(xiàn)學。”
伊宸景:……
六點五十二分,兩人到達別墅,卻被擋在門外了。兩輛三米長的大貨物和一輛高檔的黑色越野車堵在別墅的門口,十來個搬運工正在卸貨,而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士優(yōu)雅地站在一旁,聲音嚴厲地提醒。
“小心一點,這套真皮沙發(fā)價值五十萬,劃破一點,都不夠你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