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湄是被痛醒的,肚子里像是有人拿著棍子在絞來絞去的, 那股痛意密密麻麻朝她涌來, 隨著痛意蔓延而來的還有一股莫名的空落。
醒來第一件事摸肚子已經(jīng)成了這些月來的習(xí)慣, 眼還未睜開她就伸手探向小腹。
咦, 肚子呢……
她的肚子怎么不見了
舒湄嚯地睜開眼,急急向下望去, 藏在被子下的小腹觸感雖然仍有些鼓鼓的,卻完全不像之前的模樣。
她終于明白了一醒來就有的那種奇怪的空落感是為什么了……
“寶寶……”
她的寶寶怎么不在肚子里了
沉浸在情緒中的傅津北聽到女孩兒帶著沙啞的聲音, 驀地從她的手中抬起頭,就看到阿湄睜著眼正焦急地看向自己的肚子, 他欣喜地開口。
“阿湄。”
舒湄側(cè)過身見到他, 眼神一亮,急急問到。“寶寶……津北, 阿湄的寶寶呢它怎么不見了”
說著就要起身四處尋找, 微微一動就牽動了身下的傷口,她疼地抽了一口冷氣。
“好疼。”
傅津北忙制止住她的動作,小心地扶著女孩兒靠在枕頭上, 溫聲安慰著。“阿湄忘了嗎, 孩子已經(jīng)生出來了,它現(xiàn)在正好好地在育嬰室。”
“生出來了嗎”她悵然地摸了摸肚子。
“嗯。”傅津北伸手輕撫著她蒼白的臉頰,目光柔情繾綣。“我的阿湄很堅強(qiáng)。”
舒湄用指頭扯了扯他的袖子。“阿湄想去看看寶寶。”
這會兒滿心都被還未見過面的寶寶所占據(jù),倒是忘了身體的疼痛。
“好, 阿湄乖乖休息, 我一會兒把它抱來好不好”
她點(diǎn)點(diǎn)頭, 隨后好奇地拉著他問。“津北,我們的寶寶它長得好不好看”
傅津北張了張口頓住了,女孩兒眼巴巴地瞅著自己,眼里充滿了期待。
在產(chǎn)房的時候,孩子出生的那一刻阿湄正好昏過去,他滿腦子都擔(dān)憂著妻子,雖然護(hù)士的確有讓他看過,不過……
“咳咳,它……很好看。”
“那像思渺月亮他們一樣的可愛嗎”
“嗯。”
“對了。”舒湄這才想起問孩子的性別。“津北,寶寶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男孩。”
她彎起唇自言自語。“原來寶寶是個男孩啊……”
得知舒湄醒來,人都進(jìn)了病房來看望。
宋愛瑜拉著她的手拍了拍,激動地落了淚,哽咽地說道。“辛苦你了,好孩子。”
舒湄?fù)u搖頭。“疼的,不辛苦。”
生孩子經(jīng)歷的痛就像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只有女人才知道的痛,她頷首。
“小湄你好好休養(yǎng),把身子養(yǎng)好,其他的有津北和我們呢。”
熱淚盈眶的同樣還有舒常青夫婦,他總算是可以和妹妹有一個交代了,望著病床上的侄女一個勁地抹淚。
舒湄見舅舅、舅媽都在哭不明白為什么,卻不愿意看到他們難過的樣子。
“舅舅你們怎么都在哭阿湄讓你們不高興了嗎”
他忙擺手抹掉眼淚,深深地呼了口氣,臉上揚(yáng)起一抹笑。
“舅舅就是……就是太高興了……太開心了。”
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侄女一轉(zhuǎn)眼嫁了人,有了疼愛她的丈夫,現(xiàn)在又當(dāng)了媽媽。
一時間百味交集,既感嘆又欣慰。
舒湄彎起眼睛,想到寶寶就好高興。“阿湄也開心。”
在病房待了半個多小時,為了給舒湄安靜的環(huán)境休息,他們都離開了病房。
傅津北讓護(hù)士抱來了孩子。
雖然早了半個月的時間出生,不過孩子身體很健康,看起來和足月的孩子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見到護(hù)士從門口進(jìn)來的那一刻,舒湄的目光就牢牢地黏在了她懷里的那個裹著小毯子的小家伙身上。
直到護(hù)士將孩子遞給了津北,她立刻亟不可待地直起了身子,忍著陣陣襲來的痛意朝他懷抱的寶寶望去。
這是舒湄第一次見到在她肚子里住了近十個月的小家伙。
他小小的一團(tuán),臉蛋紅通通的、皺巴巴的像只小老鼠。
舒湄臉上的笑意僵住,糾結(jié)地望著那巴掌大的小臉,猶豫了半天終是問出了口。
“津北,他怎么這么丑。”
傅津北失笑。“咱們的兒子怎么會丑呢”
她鼓起嘴巴又看了一眼,還是覺得他太丑了。“丑……”
睡夢中的孩子仿佛感受到了母親的嫌棄,“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小家伙身體雖小,嗓門洪亮的卻不容忽視,凄慘的哭聲回蕩在病房中,她頓時手足無措,拉著傅津北的袖子緊張地問到。
“津北,他、他怎么哭了”
“兒子說,他被媽媽嫌棄了很難過。”
“唔……”舒湄咬了咬手指。“那我不說他丑了。”
孩子哭聲依舊,她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寶寶,媽媽不是嫌棄你,不該說你丑的,不要哭了好不好”
哄孩子這件事她一點(diǎn)都不擅長,之前津北陪著她去參加了媽媽培訓(xùn)班,可是教的東西她總是學(xué)不會。
寶寶哭,她也跟著難過,不一會兒眼淚就倏地從眼眶滑落,她用袖子抹掉眼淚愧疚極了。“我不是故意的……”
傅津北心疼死了,忙開口哄著。“兒子不是生你的氣,阿湄我逗你的,不要哭了好不好”
她抽噎著,眼淚半掛。“真、真的嗎”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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