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他叫楚易,是我的朋友哦。”
朋友
她姐什么時候多了這樣一個朋友了,她怎么不知道
楚易彎起唇,伸出手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楚易,是傅家二少傅沛東妻子的堂弟。”
原來是二嫂的親戚,舒曼握上他的手。“我叫舒曼,我姐的妹。”
“你認識我姐嗎”
“嗯,我們之前是大學同學。”
舒曼注意到他望向自己姐姐時的目光,挑了挑眉,心中悄悄嘀咕,怕不是大學同學那么簡單吧……
“爸媽找你,宴會快開始了,我們過去吧。”
“哦。”舒湄放下貓,點點倏地跑開,她拍拍手由著曼曼牽住手。“楚易,再見。”
“再見。”
至始至終男人的唇邊都是一抹溫和謙遜的笑,舒曼想起剛剛在宴客廳看到的那一幕,明眼人都知道傅姨是有心撮合那個女人和三哥。
三哥倘若真的順從傅姨的想法,娶了那個女人,她姐怎么辦
兩邊都是在乎的人,站在中間的舒曼毫無疑問將天平傾向了自己的姐姐。
牽著舒湄走到門口,舒曼松開手,對她說了句“在這兒等我一下”就匆匆折了回去。
站在原地的男生還沒收回投向她姐的目光,舒曼很容易便在里面捕捉到那抹不明的情絮。
她緩步走到他面前,開門見山問到。
“你喜歡我姐嗎”
女生直白的話問地楚易一愣,他怔愣了片刻,垂在身側(cè)的手局促地握起,視線落向不遠處那道纖瘦的身影。
女孩兒正好奇地朝他們望來,目光觸及,她抿起唇露出清甜的笑容,那笑容瞬間撥亂了他的心神。
其實他說了謊。
他們只是校友,卻不是朋友,她或許都不知道楚易是誰。
那時候的舒湄是學校眾人皆知的天才少女,以14歲的年紀破格錄取,隨便一副作品便引起各種轟動,他猶記大四畢業(yè)典禮上代表優(yōu)秀畢業(yè)生,站在全校師生前發(fā)言的少女,眼中閃耀著明媚自信的光芒,那種美直擊人心,她卻美而不自知。
戴著厚重的黑框眼鏡的他站在人群中仰望著她,以學弟的身份,明明他還要比她大上兩歲。
那樣璀璨的女孩兒如同一抹光照亮了心扉,她就這樣住進了心里。
畢業(yè)后她去了國際最負盛名的巴黎美術(shù)學院,一年后楚易同樣如愿地獲得了巴黎美院的offer,然而去了之后才知道她并不在那里。
他詢問過很多曾經(jīng)的校友,卻沒有探尋到她的任何蛛絲馬跡,舒湄這個人憑空消失在他的生活,甚至在網(wǎng)上都找不到一絲訊息。
世界77億人口,她隱在人群中無跡可尋,卻在轉(zhuǎn)身的剎那,再度遇上,擦亮了他心底沉寂已久的火石。
手心一片濕稠的汗液,楚易穩(wěn)了穩(wěn)聲音,坦誠心扉。“嗯。”
女孩兒下一秒拋出的話卻在他心底投下一顆重彈。“那你知道我姐她三年前出了事故,腦袋受到重創(chuàng),以后很可能都形同智力三歲的小孩了嗎”
“你說、什么……”
舒曼扯起唇角。“如你所聽,就是這么回事。”
“怎么會這樣……”
楚易終于明白剛剛為什么會產(chǎn)生那種奇怪的感覺,他錯愕地望向舒湄,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還不是介意,算了……
再不看他一眼,舒曼轉(zhuǎn)身離開,牽著姐姐進了燈光通明的大廳,將那抹蕭條的背影拋在身后。
“曼曼,我給你說楚易好好的,他說要送我一只貓咪。”
“好個屁,一只貓就把你收買了”
“曼曼。”舒湄拽了拽她的手,有了當姐姐的自覺。“說臟話,不是好孩子。”
“……”
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舒曼一屁股坐起打開床頭燈,推了推旁邊睡意模糊的舒湄。
“姐。”
被攪醒的舒湄頂著蓬松的腦袋睡眼朦朧地哼哼。“曼曼,困……”
“乖,等會兒再睡,我問你個問題,三哥他是不是經(jīng)常親你。”
她點點頭,舒曼咬牙切齒,揪著手中的被子。
好你個傅津北,太可惡了!
“那還有對你做更過分的事譬如……譬如脫你衣服之類的”
迷迷糊糊的舒湄徑直搖頭,倒頭跌進枕頭里,她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要真的敢脫她明天就告訴她爸,依爸爸對她姐的疼愛,分分鐘沖到傅家討公道。
想到今晚看到三哥和那女人站在傅姨身旁的畫面就覺得來氣,他要真的娶了曲穎,她以后再也不會叫他三哥,也不會讓他見她姐了。
還有那個前腳說喜歡她姐,后腳聽到舒湄傻了就沉默的男人,都一樣……
“姐以后離三哥遠點知道不,再對你動手動腳你就拒絕!哎,姐……”
回應她的卻是女孩兒淺淺的呼吸聲,在這安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舒曼盤腿坐在一旁,注視著那張睡得香甜的臉龐良久,嘆了嘆氣伸手摁滅了燈,一股腦鉆進被窩。
生了妹妹的命,操著一份姐姐的心。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