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借著朦朧的月光,視線在四人臉上逡巡, 旋即躡手躡腳走出山洞。
戚媛心跳如擂鼓。
山洞外, 腳步聲漸行漸遠, 她遲疑片刻, 緩緩坐起身,“我可以跟上去嗎”
在海上,陳柏偽裝得天衣無縫,若不是他使用無線電通訊設備聯(lián)絡其他人, 險些將系統(tǒng)也一同蒙蔽。
系統(tǒng)沉吟片刻,有些為難, “陳柏的直播線路暫時被人為黑屏了。”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與荒野求生這檔節(jié)目的幕后人員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不確定對方目的的情況下, 戚媛貿(mào)貿(mào)然地跟上,很容易打草驚蛇牽連自身, “不過我可以和你描述他的行為。”
戚媛裝作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再度平躺。
同時,她又好氣又好笑,“你直接說最后一句就行了。”
這和跟上去有什么區(qū)別!
陳柏順著叢林灌木往沙灘的方向走去, 時不時警惕地回頭打量。
海風帶著濕潤與涼爽之意, 他深吸一口氣,同時拭去額頭的薄汗,找了個隱蔽的角落,這才拿出通訊設備。
“嘶拉”的電流音響起, 很快,便傳來了低沉的聲音,“陳柏,你小子怎么回事都六天了,還沒死成。”
陳柏目光幽深,小麥色的臉上劃過一抹無奈,“一言難盡。”
在海面上,他故意往深海內投擲魚肉內臟試圖引來鯊魚,本以為許建洲、蘇艷梅、戚媛的性命不保,但萬萬沒想到,戚媛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女明星,扛起了大梁,數(shù)次帶著他們死里逃生。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臨時起意,與戚媛一組。
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戚媛聽著系統(tǒng)的轉述,她心內卷起了驚濤駭浪,同時,愈發(fā)覺得這檔節(jié)目的水深不可測。
她思索了好一會兒,繼續(xù)道,“還有呢”
系統(tǒng)瞬間萎靡,“他們開了信號屏蔽器,我沒辦法了。”停頓片刻,他語氣又變得歡快,“但是我捕捉到了一張對面?zhèn)鬏數(shù)牡貓D,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但給你看看。”
話音剛落,戚媛的腦海內便出現(xiàn)了熱帶雨林的分布圖。
瞧著地圖上重點標志的兩處位置,聯(lián)想到芯片內裝著精密的gps定位,她的心臟再次激烈地跳動起來。
良久,戚媛忍不住喃喃自語,“以前那些人,真的都死了嗎”
可如果沒有死的話——
細思極恐。
此時,山洞外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戚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發(fā)出均勻的呼吸。
陳柏進入山洞后,下意識觀測了一下熟睡的四人,見他們的位置沒有發(fā)生移動,頓時心安。
隨后,他凝視著戚媛所在的方向,眼里出現(xiàn)了迷惘與困惑,同時還有一絲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感情。
他平靜地躺下,閉上雙眼。
系統(tǒng)緊接著出聲,“直播線路又打開了。”
戚媛置若罔聞。
戚媛始終在清醒和沉睡之間徘徊。
惡劣的環(huán)境在她看來,不足為懼,但險惡的人心,卻是防不勝防。
隱約感受到了刺眼的陽光,她睜開眼,這才發(fā)現(xiàn),夜已經(jīng)過去,瞧著仍處于深度睡眠的四人,她抬高聲音,“夜晚的雨林危險系數(shù)太高,所以我們要抓緊白天的時間趕路,把東西收拾一下,準備出發(fā)吧。”
雖然大家臉上仍掛著疲倦之色,但沒有人有疑義。
戚媛從背包內拿出煙草葉,分給其他人。
蘇艷梅盯著煙草葉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這有什么用”
吳辰輝連忙道,“熱帶雨林內有瘴氣。”瘴氣是動植物死亡后,沒有掩埋,直接袒/露于地表,尸體經(jīng)過微生物的分解、發(fā)生反應后形成的毒氣,“如果被瘴氣侵犯,很容易得惡性瘧疾。而隨身攜帶煙草葉,就能夠很好地避開。”
蘇艷梅連連點頭,像對待珍寶似的把煙草葉收好。
彭馨雅拿出驅蚊液,耐心地給每個人涂好,“雨林里昆蟲、蚊子數(shù)不勝數(shù),有時候,它們比那些大型猛獸來的更可怕。一定要把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遮的嚴嚴實實。”
即便如此,還有不少蟲子能鉆過縫隙,與肌膚接觸。
做好系列的準備,所有人手持著木棍,便向小道內往深處走。
充斥著海水腥咸味的空氣早已被潮濕悶熱的氣息所替代。
在雨林內,由于大量的樹木阻擋了空氣的流通,所以濕度極高。
陳柏走了半個小時,便感覺汗流浹背,他自嘲地笑了笑,“感覺自己像是在蒸籠里,要被烤熟了。”
更糟心的是,他依舊沒有想出合適的辦法,順理成章地死亡。
吳辰輝走在為首的位置,他緊緊握住棍子,在地面上來回掃動,不僅如此,他還反復提醒著大家重復這一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