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操作……簡直令人窒息。”
“隔著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喉嚨口那股惡心感,簡直要給戚媛跪了。”
“誒只有我覺得媛媛吃魚眼的動作還挺酷的嘛。”
“qaq,這還是人能看的直播嗎不過我真是打心眼兒里佩服戚媛,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吃下去。”
“這是荒野求生啊,沒有足夠食物、水源的情況下,你只能吃啊,那些說惡心的,當你淪落到了這個境地,吃的可能會更快,哪里會有什么心理負擔”
……
“魚眼的營養(yǎng)豐富,不僅有維生素b1,還有維生素a和維生素b2,嚼碎了再吞。”
戚媛再次用刀尖挑出魚眼,一本正經(jīng)地遞給蘇艷梅。
蘇艷梅手更顫了。
當初練習空手道時,再苦再累都沒有退縮過,可眼下,那小小的魚眼,仿佛有千斤重。
她瞥了一眼晶瑩剔透的魚眼,胃里翻江倒海,說話時連牙齒都有些發(fā)軟,“一定要吃嗎”
戚媛瞧著面如土色的蘇艷梅,眉頭挑了挑并未回答,身體一轉(zhuǎn),面向陳柏,“那你呢”
陳柏:“……”
明明戚媛只說了三個字,他卻感覺靈魂深處都有些振聾發(fā)聵,他深深吐出一口氣,神情復(fù)雜,“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嗎”
戚媛漫不經(jīng)心道,“沒有。”
她雖然承諾會把他們成功帶上岸,可如果是他們自己放棄了生存的機會,這樣的死亡與她無關(guān)。
連生魚眼的惡心與恐懼都無法克服,又談什么將來。
戚媛眼中的嘲諷一閃即逝。
陳柏絕望地閉了閉眼,旋即又睜開,如今的他,喉嚨像是要冒煙,胃也隱約有些痙攣。
他接過魚眼,視死如歸地、學著戚媛的模樣擠爆。
腥澀的氣味瞬間溢滿了口腔。
陳柏根本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立刻趴在木筏旁,昏天黑地地吐了起來。
可他進食少,吐也吐不出太多的東西,不僅如此,眼睛也控制不住地發(fā)酸。
整個人狼狽之極。
蘇艷梅嘴唇緊緊抿著,透過了陳柏,她仿佛見到了下一秒的自己。
真是令人操/蛋的處境啊。
至于許建洲,他緊緊捏著手中的壓縮餅干。
原本他還覺得干澀難以下咽,可如今,任何珍饈美味都比不上它。
他偏過頭,不敢再看。
在陳柏覺得自己快要把五臟六腑也吐出來時,戚媛不知何時走到他的身邊。
“教你們一個小技巧,如果上吐下瀉,盡量讓自己的手掌向上。”戚媛的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仿佛司空見慣了,“用大拇指摁住手腕中央,嘔吐的癥狀會緩解很多。”
陳柏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戚媛。
即便是從下往上的死亡角度,也依舊擋不住戚媛的美貌。
他有些怔愣。
戚媛輕柔地按壓,“現(xiàn)在好多了嗎”
陳柏緊繃的后背不知不覺間松懈,胃里那抽搐感、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連帶著,也沒有那么想吐了。
但是嘴里那股腥澀味,依舊讓他很不舒服。
戚媛松開手,又用刀尖挑出一枚魚眼,“繼續(xù)嗎”
興許是已經(jīng)嘗試過一回、又興許是對生存的渴望,這一回,陳柏不假思索地接過,一氣呵成地學著戚媛的樣子吃下了魚眼。
雖然依舊惡心,但他清楚地感覺到,喉嚨口火辣辣的感覺得到了緩解。
陳柏渴望道,“不夠。”
戚媛比了一個稍等的姿勢,她剖開一條魚,切下鮮嫩的魚肉,隨后開始用力地擠。
她的手底下,放著蘇艷梅昨日喝水的瓶子,粉白色的魚肉經(jīng)過擠壓,緩緩流出一股乳白色的液體。
“魚肉同樣富含了豐富的營養(yǎng),能夠給你們提供足夠的體力。”
她把瓶子放置在陳柏面前,隨后用海水把手洗凈,最后又回到了舵柄的位置。
整個過程,連一絲多余的目光也沒有給蘇艷梅。
陳柏深深吐出一口氣,他如法炮制戚媛的行為,很快,瓶子里便裝滿了乳白色的液體。
他閉著眼,喝了一大口。
蘇艷梅嘴唇泛白,顯然是在做著天人斗爭。
可最后,同樣是生的渴望占了上風,不僅如此,她更需要活著回去見她的兒子,這么一想,這生魚眼、生魚肉便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憎。
她拿起刀,把剩下的魚眼全部摳了出來,一個接著一個,放進了嘴里咀嚼。
蘇艷梅的表情雖然很痛苦,但最終還是把魚眼吞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她和陳柏齊心協(xié)力地把所有的魚汁擠出,當成儲備水源,才繼續(xù)一臉痛苦地食用生魚肉。
陳柏頭皮發(fā)麻,每吃一口前,都拼命地麻痹自己,“這是異鱗蛇鯖刺身、這是真鯛幼魚……”
網(wǎng)友們看著他們的舉動,并沒有覺得好笑,相反,心情愈發(fā)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