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玧琪覺得時機真是太不巧了。
他前腳被幾個兄弟追著去找tony老師剃了平頭, 后腳就在家里看到了風(fēng)塵仆仆歸來的小善絨
兩人見面之后,罕見的沒有擁抱、親吻,而是面對面互相看了好一會兒, 在這期間, 什么話都沒說。
直到經(jīng)紀(jì)人助理買了菜回來, 打破了室內(nèi)的平靜。
“我先去看看能做什么菜。你飛了那么久,先去休息會兒吧。”
閔玧琪快步走去廚房的樣子,有那么點兒落荒而逃的意思。留下防彈其他幾個和李善絨擠眉弄眼
“快看快看, 玧琪哥絕對是害羞了”
“什么樣兒沒見過啊, 還害臊什么呀”
李善絨更是覺得稀奇她和閔玧琪在一起這么久, 什么親密的事情沒做過,他都敢在自己面前放屁, 為什么不敢把平頭大大方方地露出來讓人看
這么想著, 她就進(jìn)了廚房。
鄭浩錫十分懂眼色地出來,把廚房這塊地兒讓給這倆小情侶,順帶把門都拉了過去。
反倒是里面的閔玧琪聽到動靜反射性地挺直了背, 嘴巴不自覺地抿起來, 顯而易見是渾身繃緊了在心不在焉地干活兒。
“哥哥, 干嘛呀為什么不理我”
閔玧琪就是梗著脖子不肯扭頭, 他手里的鍋鏟子已經(jīng)完全在鍋里亂鏟亂翻了, 耳朵卻詭異地變粉變紅了“沒干嘛”
完了, 又干巴巴地補充一句“沒有不理你。”
李善絨走到他身后,伸手快速環(huán)住他的腰,讓這個男人無處可逃“還說沒有躲著我”
閔某人也不知道自己這悶氣從而而來, 他氣鼓鼓的翻著鍋鏟,大青椒外面那層皮都老了。
“還是哥哥你在害羞呀”
“沒有”
李善絨攀著他的肩膀,將臉靠在閔玧琪的后背,“你總是把事情想得很糟糕,不那么擔(dān)心不行嗎”
閔玧琪嘆氣“我總是習(xí)慣做好最壞的打算。”
李善絨反問他“那你現(xiàn)在所想的最壞的結(jié)果是什么”
閔玧琪不敢說,他所知道的“結(jié)局”并不是結(jié)局,事實上,那是一個殘局,殘地讓他自己一度不敢去回想的局面。
廚房里沉默地只能聽到鍋底油被燒干之后,青椒被煎地幾乎要脫水的聲音。
李善絨不再問了,可閔玧琪依然沒答話,他的恐慌沒由的全部冒了出來
他害怕現(xiàn)在這樣散發(fā)著尋常煙火氣息的感覺今后再也感覺不到,害怕自己身后被貼緊的溫?zé)嵊|感從此消失,更害怕的是,原本以為勝券在握的走勢驟然偏離期望,依然去向了誰也掌控不了的地步
直到李善絨伸手幫他擦去額上的汗,閔玧琪意識到自己后背比額角濕得更厲害
話題到此結(jié)束。
當(dāng)天晚上的聚餐,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第二次送走成員去入伍,沒有最開始那么難以接受,可依然避免不了心情低落。
這種感覺不同于刺痛或者陣痛,而是一種綿延不斷的、停歇又會重新萌發(fā)的持續(xù)痛感,具體表現(xiàn)為聽到他的名字、看到和他相關(guān)聯(lián)的事物,又甚至是單單想到他的名字都會覺得莫名難受。
閔玧琪從前都只屬于防彈、屬于他的夢想和工作,在入伍前的最后三天里,他把自己交給愛人。
他們驅(qū)車去了尚未完成裝修的未來的新房,在只有一把涼傘、兩個冷色調(diào)沙發(fā)的屋頂吹了大半夜的風(fēng)。
“如果我想做的事情都能做到的話,你如今已經(jīng)至少是一個孩子的媽媽了。”
這話說出口時,閔玧琪幾乎是處于“自暴自棄”的狀態(tài),他緊緊扣著善絨的手,貪心地側(cè)過頭看她線條溫柔的側(cè)顏。
“我們一起養(yǎng)大孩子,一起教育他,我很有耐心,你也有耐心,寶寶也很聽話,我們一家三口,就在這個家里,這該多好”
李善絨被他拉近懷里,兩人身上蓋著一條毯子,漫無目的地看向這個城市的夜景。
“我其實是有那么幾次,想過要離開這樣的生活。”
閔玧琪收緊了扣在她腰間的手。
“比起更肆意妄為愛自由的生活,我也時常反思自己為什么會做這樣的選擇我自己的生活不夠享受,天天與研究和學(xué)術(shù)為伴;我的感情也不夠坦然,不僅一年到頭難以和戀人相守,甚至連這段感情都沒辦法來得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