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喬晏很少有這樣慌亂的時候, 她神情呆滯, 雙手緊緊地抓著顧其琛的襯衫。
“怎么,嚇壞了”顧其琛剛想退開, 發(fā)現(xiàn)喬晏緊緊地抓著他,干脆順勢再抱了她一會兒,“明天注定要一起上頭條了, 再抱一會兒就再抱一會兒吧。”
喬晏原本整顆心都緊繃著, 聽到顧其琛這樣說, 反而神奇般地放松了下來。
她松開了手,退后了一步,低聲用周圍人聽不到的聲音說道:“我們回家吧。”
“好。”
早在有人往臺上扔玻璃瓶的一瞬間, 隱藏在暗處的保鏢就如水般地涌向了觀眾席。不過一兩分鐘時間,肇事者已經(jīng)被揪了出來。
是一個很普通的男生, 帶著黑框眼鏡, 鏡片厚得像啤酒瓶底。
顧其琛示意一部分保鏢將人押去警察局, 然后對圍上來關(guān)心他和喬晏情況的校方領(lǐng)導(dǎo)道:“喬小姐受了驚嚇,我送她回家。”
校長是一個儒雅的學(xué)者,面對學(xué)術(shù)問題游刃有余, 但今天的變故也著實讓他驚了一把。顧氏掌門人和一線女星在學(xué)校校慶的捐贈儀式上出了事情,學(xué)校怕是要在風(fēng)口浪尖上飄三個月。
“這是自然。”
顧其琛在眾目睽睽下帶著喬晏離開了大劇場。
他今天開的庫里南停在了大師邸的車庫里,不過沒關(guān)系,有保鏢。
兩人才在大劇場外等了一會兒,就有保鏢將車子開了過來。
喬晏拉開后座的車門,直到坐到了車上, 整個人還有些恍惚。
顧其琛牽起她的手,凝神看了她片刻:“真的嚇壞了”
喬晏搖了搖頭,她只是心情有些復(fù)雜。
今天場下那個人只是扔了個玻璃瓶,如果是更加危險的東西呢他將她護在懷里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自己萬一受傷了怎么辦嗎
她一路沉默著,直到車子開回家中。
張叔聽說了校慶上的事情,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他們兩個:“先生、夫人,沒事吧”
“沒事。”顧其琛和張叔大致講了一下今天的事情,“晚點可能需要您帶律師去警察局一趟。”
“我知道。”張叔鄭重地應(yīng)了。
喬晏還是沒有說話,直到兩個人回到房間里。
顧其琛先進的門,喬晏跟在后頭,將房門關(guān)上,然后拉住顧其琛的衣袖,認(rèn)真地看著他:“你把衣服脫了。”
男人眉梢一挑,微微俯身與喬晏平視,長腿一伸,將她抵在了門上。他的聲音有些啞,低沉又性.感:“想要了,嗯”
英雄救美,以身相許,也算是常見的故事走向。
“想要你個大頭鬼。”喬晏揪住了男人的領(lǐng)帶,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衣服脫了。”
她的眼尾微紅,顯然是急了。
男人斂了調(diào)笑的神色,后退一步,長指伸進領(lǐng)帶結(jié)口處松了松,然后慢條斯理地開始解扣子。
他的動作很慢,像是在猶疑些什么。
喬晏看著心急,干脆一手握住他襯衫的一邊,用力一扯——銀質(zhì)的紐扣散落了一地。
顧其琛握著她的手:“這么心急”
“你閉嘴。”喬晏很少有對著他語氣這樣差過,“轉(zhuǎn)過去。”
顧其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還是乖乖地轉(zhuǎn)了身。
喬晏撩起他襯衫的下擺,露出男人精壯的脊背和脊椎骨處一大塊的烏青。
眼淚一瞬間奪眶而出,止也止不住。所有的情緒剎那涌上心頭,害怕的、氣憤的……還有心疼的。
她想狠狠地在他背上拍兩把,卻又怕碰到他的傷處。
“顧其琛你是豬嗎”喬晏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我看到瓶子過來了,難道不會躲開嗎要你眼巴巴地保護我把自己搞成這樣子,受了傷也不說,你覺得自己很偉大嗎”
顧其琛轉(zhuǎn)過身,將喬晏摟進了懷里。她的眼淚瞬間浸濕了他的衣裳。
他有多久沒有見到她的眼淚了久到都記不清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站在顧其琛面前的喬晏也變得和其他人面前的喬晏一樣高傲、倔強,輕易不再展示自己的脆弱和小脾氣。
“只是小傷而已。”顧其琛安慰她。
“什么小傷。”喬晏掙扎著要從他懷里出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那個瓶子砸到你的后腦勺呢你的命還要不要了”
從剛剛事情發(fā)生的那一刻起,喬晏就覺得她的腦子里亂哄哄的。顧其琛在她面前裝的和沒事人一樣,可是她能清楚地聽見瓶子落在他背后那一刻,他的悶哼聲。
那個時候該有多疼
“安安。”
顧其琛嘆了口氣,松開懷里的人。他一手握著喬晏的肩膀,一手為她拭去眼淚:“人的大腦反應(yīng)速度是有限的,在那樣的時刻,我沒有理智也沒有時間去思考你能不能躲開那個瓶子,我能想到的只有要保護你。”
看到危險來臨的那一瞬間,他身體反應(yīng)的速度遠(yuǎn)遠(yuǎn)快過大腦。
“你先保護好自己。”喬晏推開他,“我打電話給楊醫(yī)生,叫他來給你看看。”
她慌亂地去掏手機,可是她的手有些輕顫,竟然拿不穩(wěn)。
當(dāng)手機掉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喬晏仿佛下了這輩子最大的決心。
她踮起腳尖,在顧其琛唇角落下一吻。
“阿琛哥哥,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