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行到底沒有真的派人知會俞舒寧不必來。
是以俞舒寧如常過來了, 并且知道自己大哥生病,從府里帶來不少補品。
“二哥說, 今天放衙以后會過來看望大哥。”
俞舒寧對俞景行和宋嘉月說道,又關心問,“大哥今天好點了嗎”
“小毛病而已, 你也不用太擔心。”丫鬟將煎好的湯藥送來,宋嘉月坐在床榻旁一面喂俞景行喝藥,一面道, “這幾天好好休養(yǎng)一下, 便會好轉起來的。”
俞舒寧乖巧點一點頭, 再看一看床榻上的俞景行, 眼底卻閃過幾分憂慮。等到宋嘉月喂俞景行喝過藥、叮囑他好好休息, 俞舒寧和她從房間里出來,欲言又止。
“大嫂……”
俞舒寧和宋嘉月走進書房以后, 沒忍住問, “大哥身體真的不要緊嗎”
“是沒什么事呀。”
宋嘉月一愣,隨即發(fā)現俞舒寧表情不大對勁,又問,“怎么”
俞舒寧垂下眼小聲說“也沒有怎么。”
“就是有些心疼你, 大哥身體這個樣子, 大嫂時常操心,肯定很辛苦吧。”
宋嘉月恍惚間終于記起來,俞舒寧不曉得自己大哥的身體已經好了。
她或許以為俞景行這一次病倒,又像以前那樣……
“不辛苦。”
宋嘉月微笑, 伸手揉一揉俞舒寧的鬢發(fā),“何況,也不只我一個人照顧他。”
“我做這些算什么呀,你大哥是生病的那個,難道不是更辛苦么”她輕聲細語寬慰俞舒寧,“而且這兩年,張神醫(yī)幫忙調理以后,你大哥身體已經好多了。”
哪怕不清楚俞景行的真實情況,這一點俞舒寧依然會認同。
尤其俞景行蟾宮折桂之后,其實他身體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過大問題。
宋嘉月確實不驚慌。
因為曉得沒有人能不生病,哪怕一個人身體再好,也不等于絕不會生病。
比較起來,宋嘉月反而是覺得俞景行莫名淡定和悠閑。
她隱隱有種感覺,這個人似乎很樂見自己在這個時候生病一樣。
宋嘉月沒有深究她的這種感覺是不是準確。
既然俞景行自己愿意休息七天,她自然沒什么覺得不好的。
“要是大哥的身體不是這樣就好了。”
俞舒寧嘆氣,愁眉苦臉,“張神醫(yī)當真也沒法子么”
果然想自己大嫂好,就得想著自己大哥好。
這一點恐怕是不會變的。
眼看著小姑娘要糾結起來,宋嘉月連忙說“張神醫(yī)說過會努力想辦法的,現在只能再等一等。其實現在好多了,這樣也挺好的呀,說不定哪天就治好了呢”
“也對。”
見自己大嫂都不泄氣,俞舒寧收起沮喪,“我以后更要多為大哥祈福。”
“你有這份心就好。”
宋嘉月拉一拉俞舒寧的手,“不早了,我們先做事吧。”
“嗯嗯。”
俞舒寧連連點頭,答應宋嘉月一聲。
……
春光從窗子漫進來。
塵埃在明亮的光線里肆意舞動。
宋嘉月和俞舒寧做事的時候都非常安靜,除非有問題要商量。
今天,兩個人剛剛進入狀態(tài),秋月忽然小跑進書房,臉上稀罕地有些惶恐。
“小姐,有貴人來了。”
秋月臉色微微發(fā)白,聲音低下去,像怕唐突,“是六殿下……”
宋嘉月微怔。
俞舒寧卻驚得瞪大雙眼“你說誰來了”
“是六皇子殿下。”秋月認認真真回答俞舒寧的問題,又看著宋嘉月說,“管家方才已經過去通知姑爺了,估摸著現下六殿下應是往姑爺那兒去了。”
劉煜突然造訪,宋嘉月和俞舒寧都頗為意外。
反應過來,她們不得不停下手里的事情,離開書房,去往正屋。
宋嘉月和俞舒寧過去的時候,劉煜不在屋里,而是獨自負手立在廊蕪下。
幾名隨從恭敬站在遠處,聽候差遣。
他穿得一身常服,聽秋月說也并沒有擺六皇子的儀仗。
至少劉煜今天來這里必然屬于低調行事。
俞舒寧在信里提過自己在幫宋嘉月畫插畫的事情,是以劉煜知道她最近白天都是會在宋嘉月這兒的。然而在這里看到他,俞舒寧小心思飄啊飄,又羞赧又欣喜。
“不必拘禮。”未等宋嘉月、俞舒寧向他請安,劉煜已先一步說,“聽聞俞大人身體抱恙,趁今日得閑,我來看一看,倒沒有其他特別的事情。”
劉煜已經見過俞景行了。
他這會兒說自己沒有什么特別的事,宋嘉月正要搭話,麥冬過來請她進去。</p>
<strong></strong> 麥冬說是俞景行要找她,宋嘉月不得已先行離開,留下俞舒寧和劉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