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周母已經(jīng)找到這里了,躲是躲不掉了。而且按照周梓言的計劃,本來就想讓陶安進周家的,現(xiàn)在雖然經(jīng)過不太理想,但只要他帶陶安進了家門,潛移默化,想必他母親最終能夠接受。
果然戀愛傻三年,周梓言根本不懂所謂的婆媳套路,所以面對周母的提議,略一思索,還是同意了。
陶安雖然有些忐忑,但他自信自己又不是什么深宅后院的柔弱女人,不管遇到什么,都能夠應(yīng)對,于是也半推半就地答應(yīng)了。
就這樣,陶安又在巴黎休養(yǎng)了一周后,就乘坐周梓言的私人飛機,飛回了國內(nèi),入住了周家大宅。在這期間,周母一直陪在病房照顧孩子,雖然她對陶安還是橫眉冷對,但卻也沒有刻意針對過。
如此一來,原本還有些擔(dān)心的周梓言終于放松不少,更加確信周母和陶安能夠和平共處。
不過也正如周母所說的,回國之后,周梓言就忙了起來,恨不能天天住在公司,十天半個月也不回家一次。
而陶安臥床休息,行動不便,周家的人從上到下也都非常冷漠,無視他,他連想找個人說話都沒有。給周梓言發(fā)消息,周梓言很晚才會回復(fù)。
冷暴力這件事放在普通人身上就已經(jīng)很難受了,更何況是剛剛生產(chǎn)過,且本來就心思敏感多疑的身上。
沒過多久,陶安的性情就暴躁很多,感覺自己快要被憋瘋了。
他能下床的第一天就出了周家,想要去參加一個試鏡,為自己的以后打算。
但還沒走到試鏡場地,就被不知道哪兒來的記者給堵住了。
無數(shù)質(zhì)疑懟到了他臉上,他忍了又忍,終于在一名記者問出“你陷害殷錚是否因為嫉妒”后,控制不住地砸了那名記者的攝影機。
這件事當(dāng)晚就上了熱搜,陶安也因為傷口出血而進了醫(yī)院。
匿名電話通知狗仔的楚先生深藏功與名,要讓他來算,陶安出血的傷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殷錚之前挨的打。
這只能算一點利息。
楚云聲工作室的新聞發(fā)布會在這件事發(fā)生后的第二天召開,比預(yù)定的時間晚了一個多禮拜,但吸引到的媒體記者,卻只會比放出消息時更多。
“……以上就是事情的真相。”
袁蒙對著一片閃光燈鎮(zhèn)定自若地念完稿,“針對藝人陶安先生對我們工作室旗下藝人殷錚先生的誣陷行為,工作室已經(jīng)于半個月前發(fā)出律師函。但不知出于何種原因,律師函被周氏集團動用手段壓下。”
底下的媒體們聽到周氏集團都是眼睛一亮,立刻激動昂奮起來。
這是在明示了吧!
楚云聲工作室難道要和周氏開撕這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啊!
袁蒙道:“但楚云聲工作室不會就此放棄,藝人的名譽非常重要,必要的話我們不介意訴諸法律手段,將陶安先生告上法庭。”
臥槽!
打官司……這么剛
閃光燈頓時淹沒了楚云聲和殷錚的臉,有記者已經(jīng)激動得想要站起來提問了。
而他們也沒等太久,袁蒙說完后,一直沉默坐在旁邊的楚云聲和殷錚也終于微微直起了腰,進入了提問環(huán)節(jié)。
“請問殷錚先生,陶安為什么會污蔑你是他嫉妒成性,還是你真的在他做助理期間對他非打即罵,導(dǎo)致他心生報復(fù)”
“陶安的腦回路我不懂,但我對助理從來沒有打罵過,我認(rèn)為之前工作室公布的那些證據(jù),和我前經(jīng)紀(jì)人、經(jīng)紀(jì)公司的發(fā)言,足夠證明我的清白。而他們之前為何出言反復(fù),支持過陶安,現(xiàn)在又反來打臉,我建議你去搜索下周氏集團。”
殷錚應(yīng)對這些記者也是很有經(jīng)驗,回答得體又不失堅定。
“請問楚影帝,你簽下殷錚是出于對人才的愛惜,還是另有隱情曾經(jīng)有人看到殷錚出入你的住所,停留了很長時間,你作何解釋”
楚云聲淡淡道:“殷錚是位很有潛力的演員,我建議對此有疑問的,可以在7月31號走進電影院,觀看我主演的電影《天青殺》,殷錚飾演男二號杜明耀,演技很不錯。”
“另外,我們是正常的私人交往。”
對,就是那種會接早安吻的正常交往。
楚云聲覺得自己回答得非常完美坦誠,還省下了一筆宣傳費用,打了個廣告,堪稱勤儉持家的典范。
發(fā)布會直播彈幕:“……硬核安利!”
一道道身影站起來,一個個或平和或尖利的問題滑過去。
發(fā)布會進展十分順利,袁蒙的臉色也越來越放松。
但他放松得太早了。
就在發(fā)布會即將進入尾聲結(jié)束時,一名記者突然站了起來。
她沒有說話,而是將手機免提打開,對準(zhǔn)了麥克風(fēng),手機里傳出一道沙啞虛弱的聲音,帶著顫抖的哭腔。
“殷錚,我是陶安。”
這道聲音一出,殷錚的臉色立刻一沉。
袁蒙猛地站起來,就要沖過去攔下,但楚云聲卻按住了他,同時手指悄悄垂到桌下,安撫般碰了碰殷錚的手背。
“之前的事……是我鬼迷心竅了,我坐在發(fā)布會的現(xiàn)場,只想起了你吼我罵我,讓我在大雨天去三十公里外買東西的模樣,沒有想起你對我的照顧和關(guān)心……沒有你我不可能進入到娛樂圈,有現(xiàn)在的高度,是你給我新的人生……”
“殷錚,錚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錯了!”
陶安聲音無比誠懇悔恨:“我不該說出那些模棱兩可的話,不該在你受到攻擊的時候沒有勇氣站出來澄清……我是個懦夫,是個小人……錚哥,我不求你原諒我,對不起……”
陶安的聲音在空蕩的會場回蕩。
所有人面面相覷。
那名握著手機的記者忽然開口,緊盯著殷錚道:“殷先生,陶先生聯(lián)系了我們報刊,愿意親自來向您道歉,任憑您打罵。但他現(xiàn)在身在醫(yī)院,之前的很多事也拖垮了他的身體,所以未能前來。”
“我知道陶先生之前不理智不勇敢的行為給你造成了很大困擾,但做公眾人物的,本來就是生活在聚光燈下放大鏡下,應(yīng)該做好了面對各種是是非非的準(zhǔn)備。您現(xiàn)在的生活沒有受到什么傷害,所以能否懇請您抽個時間,去醫(yī)院看一看您曾經(jīng)的助理”
殷錚的臉色鐵青,氣得胸膛起伏。
楚云聲的眼神也徹底冷了下來。
無論是陶安還是這名記者,都沒有直接提出讓殷錚原諒陶安,但陶安這樣低姿態(tài)的道歉,又是住院賣可憐,又是不求原諒的卑微。
楚云聲不用打開手機,就能想象得到這場發(fā)布會直播的彈幕都會寫些什么。
無非就是“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他都道歉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原諒他吧”“不能因為一個錯誤就否定一個人吧”“罪犯還有改過自信的機會呢,陶安又沒做什么喪盡天良的事,這么咄咄逼人做什么”……
輿論脅迫,按頭原諒。
一旦殷錚被氣急,或者不愿意原諒陶安,那有些腦子不清楚的圣母路人肯定就又要黑上殷錚。
一片寂靜中隱隱響著陶安壓抑歉疚的哭聲。
楚云聲在這詭異的環(huán)境下直起腰,抬指敲了敲麥克風(fēng)。
他眼瞼微垂,語氣冷淡道:“陶先生,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一個詞,叫‘白蓮花’我認(rèn)為,你堪稱其中的佼佼者,活標(biāo)本。”
“另外……人才配談原諒,你不配。”
眾人:“!!!”
楚哥,萬萬沒想到你的端莊君子皮下,居然是一顆如此暴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