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xì)J從病房出來, 見邵顯幾個還站在走廊上, 沒好氣道:“你們可以回去了,我來照顧他就好。”
“我說過,人是我打的,我得負(fù)責(zé)。”
邵顯說完, 對身邊三人道:“蠟筆,今天本應(yīng)該開開心心的, 是我不對,掃了你的興, 改天請回來。曼羅, 你明天還要上班, 先回去休息。阿澤你明天有課,也一起回去。”
“顯顯你說的什么話”錢文杰拍拍他的肩, “好兄弟說這些做什么我們都回去了,你干什么”
邵顯笑道:“我留下來照顧傅柏洲。”
“不行!”趙思?xì)J皺眉拒絕。
不僅是邵顯, 就連杜澤幾人都困惑看著他。
面對杜澤的目光, 趙思?xì)J有些狼狽地撇過臉去, 卻依舊堅(jiān)持道:“邵總, 這里不需要你,柏洲醒來也不想看到你。”
“我必須得當(dāng)面跟他道歉。”邵顯半步也不退讓。
演了一晚上的戲, 總不能半途而廢。
這時(shí),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步履匆忙朝這邊走來, 正是傅柏洲身邊的男助理。
“趙總, 傅總沒事吧”
趙思?xì)J輕嗤一聲,“老毛病了,沒什么大事。”
“那就好,”男助理說完看向邵顯幾人,禮貌笑道,“邵總,錢少。”
又對杜澤和祝曼羅點(diǎn)點(diǎn)頭。
讓人絲毫挑不出錯來。
邵顯隨意看他一眼,“您貴姓”
“免貴姓方,方徽,徽州的徽。”方徽笑容大方,讓人輕易心生好感。
邵顯開門見山,“很抱歉,我打傷了你們的傅總,想當(dāng)面跟他道個歉,卻被趙總攔住了。這要是一直道不了歉,我于心難安哪。”
“我是為了柏洲著想。”趙思?xì)J冷哼一聲,似乎對邵顯相當(dāng)不滿。
方徽笑容和煦,“邵總和傅總一定有誤會,邵總道個歉,也算是解了這個誤會。”
“道歉是一碼事,”邵顯笑得意味深長,“搶項(xiàng)目是另一碼事。打人是我不對,截胡是他不對,我也需要一個解釋。”
他說完,未等方徽反應(yīng)過來,就徑直沖進(jìn)病房。
方徽也要進(jìn)來,卻被邵顯攔在門外。
“你是想我當(dāng)著你的面跟傅柏洲道歉嗎”邵顯倨傲看著他。
方徽一愣,而后表示理解,親自幫他關(guān)上門。
也對,一個受盡寵愛的少爺,一定沒跟人道過歉,不好意思也正常。
邵顯直接從里面鎖上門,足足過了十幾秒,才轉(zhuǎn)身看向病床方向。
傅柏洲已經(jīng)醒過來,一雙眸子泛著微藍(lán)光芒,直直望著邵顯,眨都不敢眨一下。
“對不起。”
邵顯忽然開口,喉嚨像是被強(qiáng)酸腐蝕一樣,澀啞得不成樣子。
對不起,當(dāng)時(shí)沒有陪你一起去。
對不起,我這幾年用盡一切辦法,也沒能找到你。
對不起,剛才打了你。
邵顯來到床邊,緩緩蹲下,趴在床邊。
傅柏洲靜靜凝視著他,眸子里倏然襲來熱意。
他不想哭的,可是這八年,他真的太想太想邵顯了,想得心都疼了。
“抱歉,”傅柏洲伸出手,指尖碰到邵顯手指,卻又觸電般縮了回去,“今年的生日,我沒來得及。”
邵顯迅速逮住他的手,緊緊攥住,露出一個笑容,“謝謝。”
謝謝你每年拼命得來的“來得及”。
“對不起。”傅柏洲慢慢回握邵顯的手,扯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
他又讓顯顯擔(dān)心了。
兩人凝視半晌,直到外面有人敲門,邵顯才平復(fù)心緒,不耐煩道:“干什么”
然后不舍放開傅柏洲的手,替他擦了淚痕。
方徽的聲音傳進(jìn)來,“傅總的點(diǎn)滴還有多少我得進(jìn)去看著點(diǎn)。”
邵顯站起身來,解了門鎖,然后緩緩走到床尾,作居高臨下狀俯視傅柏洲。
“我已經(jīng)道過歉了,不過傅總是不是也要為你的所作所為道個歉”
傅柏洲低垂眼睫,似乎是對邵顯頗為不屑,其實(shí)不過是在遮掩眼中的紅血絲。
“邵總,既然從商,就要有被人截胡的覺悟。”
邵顯氣急敗壞,狠狠踹一腳床尾,“傅柏洲,你不要太過分!想當(dāng)年,要不是我,你能……”
他大概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立刻停下來。
傅柏洲猛地抬眸,眼神果然可怕得很,眼珠子上都布滿紅血絲,把方徽都嚇一跳。
他聲音冷到極點(diǎn),“邵總的恩情我永不會忘。你我立場不同,多說無益。”
“臥槽臥槽!”錢文杰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當(dāng)真是忍不住了,跑進(jìn)來沖著傅柏洲就嘰里呱啦罵了一通。
“枉顯顯和我把你當(dāng)好朋友,你居然是這樣無情無義的人!你搶顯顯的項(xiàng)目還有理了顯顯什么時(shí)候要你報(bào)答……”
邵顯及時(shí)拉住他,“蠟筆,行了,跟他沒什么好說的,咱們走。”
錢文杰朝傅柏洲冷哼一聲,氣呼呼跟著邵顯離開病房。
“阿澤,跟上!”
真的是要?dú)馑懒耍「蛋刂藓挖w思?xì)J這兩個大人渣!
偏偏趙思?xì)J這時(shí)候還找罵:“阿澤,我送你。”
“送什么送!”錢文杰直接懟回去,“你跟阿澤又沒關(guān)系!”
趙思?xì)J:“……”錢蠟筆吃炸.藥了
回去途中,錢文杰還憤憤不平。
祝曼羅見他這樣,不禁笑起來,勸道:“我覺得傅總不是這樣的人。”
“你沒聽到他說的什么話嗎”錢文杰不滿道,“虧我把他當(dāng)朋友!”
一直沉默的杜澤忽然開口道:“或許他們是有什么難處。”
邵顯阻止他們繼續(xù)聊下去,“你們都別想太多,阿澤你安心讀書,蠟筆你繼續(xù)打你的游戲,曼羅,接下來要有的忙了。傅氏搶了咱們的項(xiàng)目,咱們也不能任人搓圓捏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