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的拍攝,終于完成了。
節(jié)目組的工作人員和嘉賓們在一片歡聲笑語中依依惜別。
冤家大和解算是短期迷你綜藝, 先后只有八周, 總共四期節(jié)目, 屬于先試水收視率, 再決定是否啟動第二季。
現(xiàn)在前幾期的成績, 已經(jīng)優(yōu)秀得逆天,續(xù)訂勢在必行,所以雖然今天是最后一集拍攝,大家也沒有太多悲傷的離愁別緒。
“大家都辛苦,今天只花了一天就全拍完了,實在是順利。”周導眉開眼笑, “劇組得緊急開工趕剪輯, 等最后一期收視慶功會, 我們再好好地約大家一起, 吃頓豪華大餐”
幾名嘉賓都禮貌地客氣著“不辛苦不辛苦。”
李斯斯和大家寒暄完畢, 帶著助手離開了。童彤看著剩下的幾個人, 隨口提議“都餓著呢,一起找地方吃東西”
林烈凱微笑著看了看他和亞亦倫“我和成焰還有點事, 得留在這。”
亞亦倫看了看不遠處, 那邊的角落里,成焰和沈木輕正面對面站著, 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可是沈木輕的臉色, 好像卻比剛才難看得更厲害。
“呃, 小成晚上不是還要和潘羽做連線直播么留在這來得及”他疑惑地看著那邊。
林烈凱笑了笑, 不知道為什么,那笑容看上去帶著點奇怪的兇狠。
“你們先走吧,我們和沈大神還有話要說。”
角落里,成焰靜靜地看著沈木輕,向他亮出了自己的手機。
那上面,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躺在病床上,神色憔悴。
“這是現(xiàn)實中的李小姐,她不叫李斯斯,她叫李琪。”他眼睛里帶著悲愴和憤怒,“十年前,她收了人的錢,陷害了陳巖。而現(xiàn)在,她被兩次追殺,你猜,是為什么”
沈木輕身子發(fā)抖“我我不知道。”
成焰緊緊盯住他的眼睛“那么,我這兒有個機會當面問問他,他或許知道是為什么。”
童彤和亞亦倫并肩往外走,熟門熟路地戴上了口罩,頂起了衛(wèi)衣后面的帽子。
這里是拍攝場館內(nèi)部,還算安保嚴密,可是出了影視城就難說了,隨處遇上些影迷歌迷也是常事。
兩個人剛走到樓門口,就看見旁邊一樓的走廊入口有不少人,工作人員忙碌指揮。
“快點,馬上所有道具布景必須到位。”有場記模樣的人在奔跑,“布置完后,除了攝制組的人留下,閑雜人員立刻走,馬上清場。”
轉(zhuǎn)過頭,他又對著手機叫“特效化妝師呢。搞完沒好好,叫女演員就位。”
亞亦倫探頭看了看“哎呀,這兒利用率真高,白天我們拍,晚上又有新劇組進來了”
走廊里黑咕隆咚的,一眼望去,陰森恐怖,有隱約的光影交錯。
再一晃眼,走廊盡頭似乎竟然有一道孤零零女人身影,靜靜立著。
“啊啊啊,拍鬼片啊這是”亞亦倫驚恐地往旁邊一跳。
童彤毫無興趣地瞥了一眼“拍恐怖片啊,這個小舊樓倒挺適合。”
吳靜安拿著牙簽,悠閑地剔著牙,心情極好地哼著歌。
果然放下了最后的心事后,感覺身體好像都輕飄飄地,像是要飛升一樣,渾身毛孔都舒爽無比。
沈木輕不愿意接活有什么關系就這次的天價通告費,都抵得上公司幾年的花銷。
頂梁柱快要糊了又怎么樣,再費點心多挖掘,不信真的找不到?jīng)]資質(zhì)又膽小的新人。
這個圈子總是這樣新人換舊人的,只有他們這樣運籌帷幄、策劃精準,才能走得長遠,才是真正操控一切的人。
電話響了,他瞥了一眼,是沈木輕的助理。
“吳總,事情不好了。”助理小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匯報著,“沈老師在現(xiàn)場和成焰吵了起來,暴跳如雷,節(jié)目組現(xiàn)在亂成一團,我、我也勸不住。”
吳靜安眉頭一跳,心里的怒氣升起來“他瘋了一期節(jié)目而已,干什么要鬧這么大”
小朱急道“我也不知道啊,拍攝時我們都在外面,不給進現(xiàn)場。但是沈老師好像在晚餐時喝了酒,還喝得半醉。”
吳靜安氣得不行“你怎么也不勸著著點,工作時間喝醉,這是瘋了嗎怕傳不出去”
小朱聲音帶著哭腔“總之吳總您來一下吧,只有您勸得了沈老師。”
吳靜安怒氣沖沖“這都幾點了,我開車過去不得到深夜”
電話那邊,隱約透過來一片吵鬧聲,沈木輕大概是劈手奪過了助理小朱的手機,喘著氣,壓低聲音對著話筒低叫“吳靜安,你給我過來。我需要立刻解除這個合同,你不來,我這就走人”
沈木輕聲音顫抖“什么孩子他就是個魔鬼你不知道,他剛剛對我說,說陳巖的死有內(nèi)情,說陳巖托夢給他”
吳靜安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渾身汗毛瞬間倒立。
難道難道被殺掉的那個女人,死前還是對成焰吐露了什么
不對,不可能。真的吐露了什么的話,難道成焰聽到兇殺案,不會感到害怕,不會第一時間報警
電話那邊,忽然傳來一陣模糊的吵鬧聲,沈木輕似乎捂住了話筒,半晌又松開,聲音不知是驚是怒“總之我不拍了,你過來處理”
吳靜安心中百般紛亂,急匆匆道“行,你等著,我這就開車過去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和他們說了,醉了就給我閉嘴”
急切地拿起車鑰匙,他開了自己的車,風馳電掣地向著郊外的影視城開去。
該死,開到那里起碼得一個多鐘頭,誰知道這會兒又會發(fā)生多少事
那個成焰,又到底知道些什么什么叫托夢
不不,一定是沈木輕喝醉了,聽錯了,他一直這樣,自從陳巖死了以后,就神神叨叨的,胡思亂想
望著車窗外黑漆漆的夜色,他忽然心里一跳,一股從沒有過的涼意在脊背上悄然升起。
不知什么時候,外面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
吳靜安一路急速開到了影視城,按照導航的指引,好半天才找到了劇組所在的搭景洋樓樓。
遠處有地方隱約燈火通明,大概是有的劇組在拍夜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