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你太棒了!”
剛剛回到宿舍房間, 潘羽就飛撲過來,又想抱起他轉(zhuǎn)圈。——外面人多口雜, 要是在別人敗落時表現(xiàn)得那么高興,也有點不好意思。
現(xiàn)在終于沒人啦!
成焰微笑著靈巧轉(zhuǎn)身, 躲了過去,伸手抵住他結(jié)實的胸膛:“別鬧啦。”
潘羽依舊興奮萬分, 大力摟著他的肩膀晃蕩:“嘿嘿,今天實在太爽了, 你沒看盧謹(jǐn)那張臉臭的, 剛剛下臺,一句話都不愿說, 回宿舍就閉門不出了!”
成焰“哦”了一聲, 也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
本來都是朝夕相處的年輕孩子,他只把這些選手當(dāng)成小弟弟看,可是今天這一場比賽下來, 竟然叫人心里堵得慌。
周云影那一閃而過的幽怨,盧謹(jǐn)那充滿敵視的譏諷。
潘羽雖然粗心, 可是也察覺到了成焰眼中那一絲黯然。
他撓了撓頭, 笨拙地安慰道:“別想那些有的沒的,自己憑本事, 有什么好難受的”
成焰點點頭, 打起精神:“嗯, 我沒事, 晉級了總是好事。”
總不能為了謙讓和心軟, 就放棄自己的夢想,提前離開向前的道路。
潘羽猛地往床上一躺:“啊!今天沒人挑戰(zhàn)我!”
嚎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偷樂:“啊啊啊啊啊!我們一起晉級了,保住了五強!”
他事先只以為自己一定會上場pk,一直如臨大敵地緊張,這些天排練得異常辛苦,可沒想到,竟然沒人挑他
一路走來,本以為自己絕不會殺進(jìn)前五強的,沒想到啊沒想到!
成焰笑著看他在床上打滾,搖了搖頭。
“哎,我也不想前三名了,童彤和亞亦倫鐵定是冠亞軍,呃……你第三!我就盡力把薛初白給擊敗好了!”潘羽揮舞著拳頭,忽然一愣。
——哎,不知不覺中,他已經(jīng)把成焰放在了比自己和薛初白都高的位置了
好像也順理成章呢。
正說著話,外面忽然傳來了敲門聲,一個粗重的聲音悶悶的:“開門,節(jié)目組查崗!”
潘羽詫異地開門,外面兩個少年就一頭扎了進(jìn)來,手里大包小包的:“哈哈哈,我們來了!”
“快鎖上門,別叫人看見。”亞亦倫神色緊張,把手里一大堆外賣袋放下。明晃晃的火鍋字樣。
“海地?fù)疲≌u!啤酒!串串!”薛初白一連串地報菜名,一邊手腳麻利地把小火鍋拿出來,放好固體酒精,瞬間就把火點了起來。
潘羽目瞪口呆地望著藍(lán)盈盈的火苗:“我草,你們真牛!咋整的”
節(jié)目組禁止選手叫外賣,像這種帶明火的,那就更加不準(zhǔn),小哥根本就進(jìn)不來吧
“海地?fù)凭褪欠?wù)周到啊!我備注了說請騎手不要穿外賣服裝,小哥真的穿著常服就來了!”薛初白得意地狂笑,流著口水,把一盤盤雪花肥牛和細(xì)切羊肉往外擺。
“哦哦哦,厲害!”潘羽兩眼放光,“油碟呢,有紅油芝麻醬沒,我不要蒜泥。”
“呸,蒜泥王道,芝麻醬才邪道!”薛初白翻個白眼,“沒芝麻醬,愛吃不吃!”
成焰笑著幫他們往外面拿菜品:“怎么想起來吃這個的”
薛初白嘿嘿一樂:“我請客啊!主要是請你這個大恩人。”
亞亦倫“切”了一聲:“你這個吃貨!過一陣要回公司的宿舍住了,你這是趁機(jī)會解饞吧!”
成焰莞爾一笑,這個他倒是知道的,現(xiàn)在的娛樂公司簽新人,假如是吃住在宿舍,那飲食往往都會嚴(yán)格管理。
男孩子雖然不會像女孩那樣魔鬼控制,可是高蛋白、低脂低熱量也是必須的。
比起十多年前他們那個時候,現(xiàn)在的娛樂業(yè)的培養(yǎng)和造星機(jī)制,已經(jīng)完善了太多。
“怎么不多叫幾個人啊”潘羽摩拳擦掌,“我也正想慶祝呢,哈哈哈!”
亞亦倫小聲道:“還能叫誰盧謹(jǐn)和周云影,你好意思叫啊”
這一下,潘羽也訕訕的了。
幾個晉級的自己樂呵就罷了,要是叫那幾個被淘汰的,簡直是有點往人家傷口撒鹽了。
“鄭源和周云影住一起,不叫周云影的話,就不好意思叫他。蘇笑和鄭源要好,也就不好意思叫了。”亞亦倫小聲道。
“那童彤呢”成焰隨口問。
薛初白聳聳肩:“人家可愛護(hù)嗓子了,不沾煙酒、連滾燙的東西都不沾。”
小巧的紅白鴛鴦火鍋滾開了,薄如蟬翼的肥牛和羊肉一片片涮進(jìn)去,鮮香辛辣的醬料蘸起來,外面是炎炎夏日,屋子里空調(diào)怡人,幾個小伙伴吃得狼吞虎咽。
薛初白更是像餓鬼一樣,悲憤地狂搶肉片:“我要多吃點,你們別和我搶,馬上節(jié)目完了,回公司就是地獄啊!”
成焰笑著把肉類一片片地放進(jìn)去,自己吃的卻少。
恍恍惚惚的,好像時光又回到了十年前。
隊里的隊員們聚在一起,興高采烈地慶祝第一張專輯大賣,也是這樣的火鍋,也是這樣的熱火朝天。
大家在喝酒,干杯,笑鬧,而他在一邊微笑著幫大家涮菜。
沈木輕最愛吃香菜,別人不要,都喜歡堆到他油碟里去,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煌搿?
伍鴻年紀(jì)最小,總不愛自己涮肉,只愛撒著嬌,搶他涮好的。時間一長,他就會先喂飽這個小跟屁蟲,自己再動筷子。……
騰騰的火鍋蒸汽中,時光的舊影和現(xiàn)在重合在一起,分不清面前的人是那時的舊隊友,還是現(xiàn)在的新伙伴。
他的眼前微微有點模糊,身邊的薛初白忽然湊了過來:“哎呀,眼睛怎么紅了”
潘羽說:“一定是你搶他的肉吃,看把小焰委屈的!”
“哈哈哈哈!”薛初白和亞亦倫拍著腿大笑。
成焰掩飾地揉了揉眼:“被蒸汽熏的,不過你們說的對,我還沒吃到幾塊呢!”
他佯裝發(fā)怒去搶,薛初白卻笑著,舉起了一整瓶啤酒:“對了,成焰,我敬你!今天能晉級,真的全靠你,要不是你……”
成焰舉起啤酒,截住了他的話:“是你自己唱得好。”
他是為薛初白真心高興的,可是周云影那個幽幽的眼神,卻也同樣如鯁在喉,叫他難過。
幾個小伙伴又吃又喝,亞亦倫就問道:“對了,接下來總決賽有集體唱跳節(jié)目吧,小成你怎么辦”
歷屆的選手篩選到了這一檔,幾乎全都是能唱能跳的,可是成焰舞蹈功底那么差,可怎么混呢
“多練練就是了。”成焰一笑。
“也對,這次有兩周時間準(zhǔn)備呢。實在不行的話,我把動作分解了,回來慢慢教你。”亞亦倫熱心地道。
潘羽忽然冒出來一句:“小焰最近練得很勤,比以前進(jìn)步多了。”
亞亦倫只是不信:“真的假的”
就算有進(jìn)步,也不可能一日千里,忽然就從一個同手同腳、跳舞順拐的,就能跟上大家了
潘羽急得一瞪眼:“小焰,你做幾個動作給他們看!”
這些天,他和成焰在一個房間住,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把成焰每天的拉伸動作看在眼里,絕對不容小覷了呀!
成焰歪了歪頭,雖然已經(jīng)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可是心里卻依舊有著不服輸?shù)纳倌晷男裕挥删蛙S躍欲試起來。
“好,我來壓腿給你們看。”
為了趕緊調(diào)整身體狀態(tài),他一直在偷偷拼命壓腿、拉韌帶,晚上也在房間里拼命做各種擴(kuò)胸運動,好加緊增加肺活量。
原身體肌肉不夠強健,雖然柔軟,可是有些動作做起來還是吃力。
成焰站在墻邊,輕輕吸了口氣。
單腿伸出,他利落地舉過頭頂,毫不費力地靠在墻上!
“哇,厲害啊!”
亞亦倫和薛初白驚訝地一起叫,雖然他們也都能做到,可是這是以前什么都不會的成焰!
“我還可以再高點。”成焰用力把腳往上抬,可是這具身體畢竟不是原來的自己,再往上就有些困難。
他扭過頭,笑著露出細(xì)密的貝齒:“潘羽來幫我。”
“好嘞,別叫疼啊!”
潘羽毫不客氣地跑上前,握住他的足踝,使勁就往上一抬!
“哇!真的可以啊!”明明看到成焰疼得把嘴一咧,亞亦倫和薛初白也只是拍手叫好,并不覺得心疼。
——都是這樣過來的,練舞的時候,被老師強行壓腿壓到痛哭嚎叫,誰不是家常便飯
成焰咬著牙,奮力堅持著,可是這樣一伸,柔軟的棉質(zhì)居家服的褲管就滑下來,露出了潔白的足踝和小腿。
而那小腿上,有好幾道青色的舊傷痕赫然露了出來!
潘羽離得近,就是一愣,琥珀色的眼睛湊近了:“哎,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