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斯楠已經(jīng)直起了身,漫不經(jīng)心地插兜,瞥了花束一眼,不置可否地問了一句,“你想要”
沈舒恬嬌嫩的臉頰微鼓,誠實地搖搖頭,“不想。”
左斯楠隨手將卡片重新插在了玫瑰花束里,修長的大手輕松地拎了起來,朝旁邊走了兩步。
在沈舒恬詫異中,利落干脆地直接丟到了垃圾桶里,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
散漫的,不在意的,勾不起他什么情緒。
他懶洋洋地看了施霖一眼,淡聲,“走了。”
左斯楠做事隨心所欲,但憑心情,對于這個做法,施霖沒有任何的意外。
“好嘞。”施霖追了上去,又回頭,“再見了,學(xué)姐。”
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學(xué)姐別怕呀,一切有左哥擔(dān)著呢。”
沈舒恬:“……”
沈舒恬來到觀眾席的時候表演果然早就已經(jīng)開始了。
一望就看到前面正在朝她招手的陳語竹,她特意給她留了一個位置。
舞蹈節(jié)目結(jié)束,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上臺,女生穿著抹胸紅色拖地長裙,身材高挑,聲音低回輕柔。
沈舒恬眨眨眼,想到了陳語竹跟她說過的司惠琬。他們班的位置距離舞臺非常近,兩側(cè)還有大熒幕,沈舒恬看得非常清晰。
沈舒恬客觀地看了好一會,司惠琬是真的漂亮,清冷美人的類型。
她認認真真道:“她長得好看。”
陳語竹好笑地看著她,不停地戳著她嬌嫩的臉頰,夸贊,“你比她漂亮。”
沈舒恬是典型的瓜子臉,烏發(fā)紅唇,眼尾略挑,長相偏艷。
偏偏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流轉(zhuǎn)間溢滿了純粹動人的美麗,如一汪澄澈的湖水,恨不得撞入其中。
兩者矛盾混合,更是楚楚動人。
司惠琬漂亮,但是和驚心動魄的美麗下還是要顯得寡淡了些。
“本來還以為他會來呢。”
“你也知道,他從來都不屑參加這些活動,誰能管得了太子爺”
沈舒恬懵懵懂懂地看著陳語竹,對她們的話不免有些好奇。
陳語竹湊過來,解釋道:“太子爺就是校董的孫子。”
沈舒恬也是前兩天才知道二中私立貴族高中,所以最上面的那位就是校董。
“太子爺就是高二一班的左斯楠。學(xué)校都是他家的,不要說參加晚會了,校長辦公室他想進就進。”
她悄咪.咪道:“現(xiàn)在的校長可不是之前的校長。高一的時候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帶人進了校長辦公室,直接把校長打進了醫(yī)院。”
“然后你看現(xiàn)在他什么事都沒有,校長也被換成現(xiàn)在的校長了。左斯楠平時特別冷淡隨性,但是聽說發(fā)起火來特別的狠,毫無顧忌,也不知道那天到底是什么惹了他。”
“校長他都不放在眼里,更別說其他老師,學(xué)校沒人敢管他。不過他成績又是逆天的好,人還長得還特別好看,可不勾了學(xué)校里一大片少女心么”
沈舒恬一愣,這個消息確實是她第一次聽說,左爺爺沒告訴過她,只叮囑她在學(xué)校放心地學(xué)。
這哪哪都不像那個讓她加兩個荷包蛋還要減鹽的少年,現(xiàn)在他們還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陳語竹突然笑得可樂,“聽說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人能攻得下他。前仆后繼的不少,全都撲死了。不過也是,他這樣的,我都想不出會喜歡什么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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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十點半結(jié)束了。
校門外熙熙攘攘,停滿了各種名貴的私家車。
沈舒恬和陳語竹說了再見,就朝正在樹下等候的李叔走了過去。
李叔是左爺爺給她配的司機,專門負責(zé)接送她上下學(xué)。
沈舒恬先打了招呼,李叔笑瞇著眼,小聲道:“少爺在里面。”
沈舒恬有點訝異,點了點頭,果然看到正坐在里面閉目養(yǎng)神的左斯楠。
聽到聲音,他掀開眼眸,墨瞳里難的有一絲倦懶。
沈舒恬小聲地和他打了招呼。
李叔在前面開車,狹窄的車內(nèi)一時有些安靜。
手機鈴聲響了,沈舒恬看了電話,又望了重新閉眼的左斯楠一眼。
將手機放置在耳邊。
“舒恬。”
話筒里成熟的女聲輕緩溫柔,沈舒恬看著窗外絢爛的霓虹燈,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
“舒恬,這兩天在新學(xué)校還適應(yīng)么”
沈舒恬臉上的表情不變,“挺好,勞您費心了。”
那邊似乎被噎了一下,好一會才道:“在那邊多注意身體,好好休息,壓力不要太大……”
沈舒恬安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扣著書包鏈,沒有應(yīng)答。
大概是因為沈舒恬沒有回應(yīng),她的聲音有些迫切,聲量提高,“小恬,你胡叔叔這邊公司周轉(zhuǎn)出現(xiàn)了點問題。媽媽這邊確實困難了。你看,你名下那套房子先抵……”
沈舒恬的語氣冷冰冰,“不可能。”
對面放緩語氣,“小恬,媽媽知道那是你的房子。只是現(xiàn)在情況確實困難,媽媽希望你能體諒一下。”
沈舒恬再次打斷她,“那你就抵押你們現(xiàn)在住的這套。”
“舒恬,你在那邊住,這套又空著,以后媽媽和胡叔叔怎么都不會委屈你的。”
“不行。”
談判破裂,沈舒恬率先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沈舒恬下意識朝身旁的左斯楠看過去,和他平靜的黑眸撞在一起。
她以為他會問點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沒有說。
沈舒恬舒了一口氣,他要是問,她大概也就是遮遮掩掩。
左斯楠稍轉(zhuǎn)了下身體,就看見女孩從頭發(fā)絲都寫著喪氣,腦袋輕靠在車窗,天然微翹的嘴角耷拉了下來,可憐兮兮的小團貓仔一樣。
剛才聽電話的時候聲音像塞了一大勺子的冰渣渣,哪里是平日里的軟綿綿。
左斯楠莫名想到了那晚的兩只荷包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無意識地動了動。
他偏頭,淡聲,“停車。”
沈舒恬側(cè)頭,眨眨眼,看著左斯楠下了車,透過車玻璃看著左斯楠走進了一家精致的咖啡店。
他很快就回來了,將手里的袋子遞給她。
沈舒恬打開袋子,發(fā)現(xiàn)里面放了一杯草莓牛奶綿綿冰。
沈舒恬怔愣,讀出了那么一點安慰的意思,喃喃道:“謝謝啊。”
左斯楠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靠在位置上重新閉上眼。
但是沈舒恬的心情卻意外地舒朗了不少。
回到別墅,車子已經(jīng)熄火停下。左斯楠很安靜,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
沈舒恬拿不準要不要叫醒他,猶豫了一看,她輕輕半跪在車座上,靠近想看看是不是他真的睡著了。
剛湊近,綿長的羽睫輕顫,她就和掀開的墨瞳撞在一起。黑眸氤氳著瀲滟水光,微挑的眼角有點泛紅,憑舔了一絲妖異。
他微仰頭,薄唇近在咫尺,呼吸交融,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朦朧低啞。
“姐姐,你是在偷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