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孝期不得行樂, 皇帝陛下暫時是沒什么機會收拾了皇后娘娘,只得念叨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聊以安慰。陸清淺卻是真的在次日就將洛寧瑤與武盈袖都叫到長樂宮,問她們各自有什么想法。
出乎陸清淺的意料, 武盈袖是真的不想養(yǎng)孩子“臣妾自個兒生的沒緣分養(yǎng)大, 看著別人的孩子倒是越發(fā)覺得心里不舒坦了。妾多謝您的美意, 只是這事兒還是請昭容娘娘擔待吧。”
寧昭容無所謂的點點頭“過兩年大公主就該出嫁了,我跟前若是能有個孩子湊趣, 倒也顯得熱鬧些。”
陸清淺便拍板定下“那就這么說好了,我琢磨著那兩個孩子應是能好好兒的生下來的,寧昭容你受累,和麗昭媛一塊兒把永壽宮收拾收拾,缺什么盡快告訴我補齊了就行。”
說罷又笑“我昨兒才和陛下說過, 要是你們愿意抱養(yǎng), 定給你們提一級位份作為獎勵,武修媛你是真不心動”
武盈袖的表情有一瞬間動搖, 復又化為無奈苦笑“總歸有娘娘在,又不會短了我們的份例,我如今的日子過的不錯,倒是不想再爭什么了。”
陸清淺想到的卻是她才入睿王府時,武盈袖看似淡然,私底下不乏手段吸引綦燁昭的目光, 甚至在她推了一手之后,頗有一陣子春風得意恃寵而驕。誰能想不過幾年時間,就將這個驕傲女子的精氣神兒都磨礪個干凈, 只剩下一潭死水在時光中慢慢稀薄。
些許思緒不過征楞了一秒,皇后娘娘飛快的整理好表情溫和笑道“你這般看得開也算是件好事。皇宮內(nèi)院雖說是規(guī)矩大一些,至少不愁吃穿,過日子總是不難的。”
“那也是您寬容。”武盈袖溫馴道“有您當這后宮之主,我們才能過的安生呢。”
“罷了罷了,少說我好話。”陸清淺擺擺手假裝嗔怒“當我不知道你就是為了躲懶么”
武盈袖笑一笑,并不做辯解。寧昭容拍了拍手打圓場道“無妨,武修媛躲懶不肯幫您分擔,還有我這巴著您大腿的上趕著聽您的吩咐在吶。您有什么事兒盡管交給臣妾,一定給您做的漂漂亮亮的。”
陸清淺被她拍胸脯大包大攬的樣子逗笑了“你也別在我跟前夸海口,且讓我看過你到底是個能干的還是個假把式吧。”
三人閑聊了一陣,算是將這事兒定下來。轉(zhuǎn)眼半個月過去,被關(guān)在翡憐軒的沈?qū)毩窒纫徊桨l(fā)動,在疼了一天一夜后終于給綦燁昭又添了個兒子。
可惜沈?qū)毩肿约簺]有挺過去,長期以來的憂郁愁苦早就將她的身子熬干,若不是陸清淺讓太醫(yī)院用上好的補藥為她吊命,只怕她早就一命嗚呼了。綦燁昭對她的死訊更無任何波瀾,甚至連孩子都沒看過一眼,直接讓麗婕妤抱到永壽宮里撫養(yǎng)。
最后還是陸清淺給了這位殞身后宮的老鄉(xiāng)最后一絲體面,下懿旨追封沈氏為懋貴人,以良儀之禮下葬妃陵西側(cè)。至于她的孩子卻是被皇帝直接改了玉牒,記在了麗婕妤名下,順便給周麗貞提了一等位份,將她封為麗昭儀,作為她撫養(yǎng)子嗣的獎賞。
周麗貞喜不自勝,更明白這些都是皇后給的體面,在小皇子安頓好后親自到長樂宮給陸清淺磕頭。皇后娘娘哭笑不得的提點她“你好歹也去陛下跟前賣個好啊。”
麗昭儀快人快語“陛下眼里心里都沒有我們,我還是別給他添堵了,總歸誰不知道這都是您的恩典”
陸清淺知道她說的是大實話實則相比這對母女,綦燁昭更在意的是趁機重新給孩子們序齒。
四寶終于成了名義上的皇長子,等到陸清淺過了封后大典,便是稱一句嫡長子也不算過分。所謂立嫡立長立賢立愛,綦堃硯小朋友除了年紀尚小看不出賢不賢,其他幾條倒是都給他占齊了。
且陛下日日將他帶去上朝,小孩兒安安靜靜的轉(zhuǎn)著大眼睛,從無絲毫懼怕,亦極少發(fā)出聲響打擾大人們商議政務(wù),光是這表現(xiàn)就足夠大臣們嘖嘖稱奇,私底下沒少說此子不凡大有可為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