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鈞此刻一本正經的樣子像極了他在大型會議上發(fā)言時的架勢:“絕對是我生命里地位最重要、態(tài)度最謹慎、價值最昂貴的一樁生意。”
女人耳根子永遠都是這么軟, 前一秒還在因為他的坦白而覺得失落的柏溪, 此刻又忽然被他的甜言蜜語所討好了。
柏溪勉強矜持著抱怨了句:“油嘴滑舌。”其實整張臉上都是甜滋滋的笑意:“你怎么最近說話這么好聽起來了”
紀寧鈞說:“實話實說。”
柏溪更樂了,胃口大開,餐桌上各樣早餐都吃了很多,昨天一天悶悶不樂欠下的那些債今天一次性補得滿滿。
期間還忍不住跟鄭慈宜分享快樂,像個藏不住事兒的小孩兒一樣,把紀寧鈞特地回來認錯, 以及給她做飯幫她教訓人的事一一都說了。
鄭慈宜那邊早就等著了, 柏溪這邊一發(fā)信號,她立馬開始彩虹屁:“我們家柏妞這么美麗動人,當然是人人都喜歡了。”
“誰能抵抗得住這么一個人美心善聲音甜的女孩子的魅力呢”
“我就知道紀寧鈞絕對不可能丟下你的,他都不知道他昨天聯(lián)系不到你的時候有多著急, 我手機都快被他打爆了!”
“幸好我家柏妞沒有事,萬一誰膽大包天敢動了你一根手指頭,紀寧鈞一定會把那個人大卸八塊的,我保證。”
柏溪噗嗤笑出來, 啪嗒打著字:“你今天該不是吃錯藥了吧, 有毒!”緊跟著頓了頓,覺得似乎有詐。
紀寧鈞端了杯水坐一邊, 原本靜靜欣賞太太吃東西, 也不知道她正在跟誰說話, 笑容燦爛得像是夏日斜射的一道艷陽。
他有幾分吃味的想,她上一次這么向他笑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柏溪這時忽然眉眼一揚,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盯到他身上。
柏溪將手機送過去, 問:“你是不是買通慈宜了,不然她一張嘴怎么像抹了蜜一樣,盡說些我愛聽的話。”
手機傳遞同時,柏溪的手無意劃了屏幕。頁面不停翻轉,紀寧鈞接過來的時候,屏幕上出現的是如下內容。
“我可能真的要和紀寧鈞離婚了。”
“為什么你外面有人了”
“不是那晚的奧特曼吧!”
柏溪看著紀寧鈞臉色猛地黑掉,眉心也微微蹙起,連忙湊過來看向自己手機:“喂!你怎么隨便亂翻我手機啊!”
柏溪看清手機頁面上的字,嚇得腦后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不由分說將手機立刻搶過來,說:“你這個人真是的。”
全然忘了剛剛是她把手機遞過去的。
紀寧鈞還沉浸在方才的巨大震動中,一時間眼前畫面都夾著無數雪花片:“為什么要和我離婚奧特曼是誰”
柏溪:“……”
如果現在能憑空落下來一把錘子,柏溪估計能直接抓著哐哐砸向自己腦袋,大聲喊著要自己好好清醒過來了。
她為什么什么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要跟鄭慈宜交流一下呢,既然要說也要好好保管自己手機,最起碼別讓當事人瞧見吧
柏溪揪著自己頭發(fā),苦惱道:“我沒想跟你離婚,我就是跟慈宜胡說八道的。”
“我不覺得離婚是可以拿來隨便討論的一件事。”紀寧鈞嚴肅到一點笑意都沒有。
柏溪的心莫名被蜇了一下,也收起方才的嬉皮笑臉,過去緊緊摟著紀寧鈞胳膊:“對不起,老公,這次是我錯了。”
紀寧鈞表情仍舊沒有一點松動:“那奧特曼是誰”
柏溪更加頭大,眼睛落到一邊地上看了會,嘴巴張闔幾下,最后艱難擠了幾個字:“我不知道那是誰,是慈宜胡說的吧。”
紀寧鈞將她細微神情看得一清二楚:“你每次說謊的時候,都不愛看人。”
“……”柏溪嘆氣著整個坐到他身上,黏人的小動物般將他抱好了,腦袋枕在他肩膀上:“老公,我真的沒騙人,我不認識那個什么奧特曼!”
“我們就只見過幾次面,他可能是童杉前男友吧,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她又坐直了,雙手捧著他臉:“我心里只有你一個。”
從那個焦躁的夏天開始,一直到今天,這種感情從來沒有變過。
紀寧鈞微瞇著眼睛,仍舊深深看她。這次她的眼睛里沒有閃躲,沒有遲疑,他一直也都清楚,柏溪對他的感情是真摯到有一點固執(zhí)的。
可是真的能有什么感情是可以永久的嗎,真的能有什么東西是可以一成不變的嗎
紀寧鈞再想到這段時間柏溪的種種變化,越來越肯定了自己之前的設想,柏溪遠遠沒有以前那樣在乎他了,已經可以把離婚這種話題掛在嘴邊了。
這次換成柏溪觀察到紀寧鈞的眼珠亂轉,她急得接連親了他好幾下。
“你還要我有什么說什么別亂想呢,你看你還不是在亂想”柏溪抖著聲音:“真的就是開玩笑,你一個字都別信!”
紀寧鈞看她這么著急,緩緩點頭:“以后不許再跟那什么奧特曼來往。”
“知道啦!本來就只是偶然遇見!”柏溪舉起手指發(fā)誓:“我跟他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你看我們連他名字都不知道。”
柏溪一顆心吊著,生怕這時候紀寧鈞突然問她為什么要稱呼那人為“奧特曼”。
或者直接那么巧的在那家夜店見過一只小豬佩奇和一個奧特曼曾經共舞,緊接著把她整段不堪往事都揪出來。
幸好紀寧鈞現在要思考的太多,根本沒有顧及這一點。
柏溪也不肯給他時間地低頭去找他嘴唇,邊喃喃著“我真的沒騙你”,邊啄著他唇角,再一點點含`進他唇。
紀寧鈞稍稍一怔,整個人都緊緊繃了起來。印象里,柏溪似乎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主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