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過后，是更大的狂歡。
那些面容模糊的學(xué)生用著一種狂熱的目光看著站在上方的兩個人，機(jī)械般重復(fù)著：“跳、跳……”
天臺上的那些女生簇?fù)砩蟻恚斐隽藷o數(shù)只手，想要將他們推下去。
沈冬青轉(zhuǎn)過身，看見的就是一張張扭曲的臉。
“哎，等等……”他抬手，阻止了那群人的動作，一點(diǎn)也沒被嚇到，而是眉頭緊蹙，“你們只給我穿裙子是什么意思”
又是在天臺上，風(fēng)刮得還有點(diǎn)冷。
這讓沈冬青的心情有些不好。
那群女生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接著猶如餓狼般撲了上來，像是他們兩個不跳樓不肯罷休。
眼看著那群人就要擠了過來，沈冬青錯身躲過，再抬腳把離他最近的女生給踹了下去，一點(diǎn)也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要跳你自己跳！”
沈冬青拍了拍手，從天臺邊緣退了下去。
可剛走出一步，眼前就是一花，再睜開眼，竟然又回到了剛剛站立的地方。
怎么回事
沈冬青下意識地看向了身邊的周聞彥。
周聞彥倒是一點(diǎn)也不慌張，還饒有興致地看向了某一處。
沈冬青剛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發(fā)現(xiàn)他飛快地收回了目光，并作出了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
“看樣子非跳不可了。”周聞彥用口型示意。
沈冬青往腳下看去，下方站在烏泱泱的人群，全都仰著頭，高舉著雙手，期待著從天而降的祭品。
沈冬青也不廢話，直接向前邁出了一步。
風(fēng)從耳邊呼嘯而過。
在失重感中，不斷地下墜。
沈冬青半瞇起了眼睛，看見一只手從身側(cè)伸來，他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在半空中，兩人的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
一直到落地為止。
那些圍觀的學(xué)生全都消失不見了，校園里空蕩蕩的，只在地上躺著一個女生。她側(cè)躺在那里，黑發(fā)散開，一灘鮮血緩緩流淌而出。
沈冬青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去看女生，而是低頭看自己――還好剛才的裙子只是幻覺，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
“這就是我遭受的一切。”血肉模糊的女生抬頭，隨著鮮血一同流出的是她的控告，：“惡意、欺壓、嘲笑、冷漠……人人都是殺人兇手！”
“你們……”女生咧了咧嘴，“體驗到了這一切嗎”
沈冬青想也沒想：“沒有。”
女生一愣，眼神變得怨毒了起來：“那就再……”
再來一次！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沈冬青從口袋里抓了一團(tuán)東西，干脆利落地塞到了她的口中，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
誰還會想要再體驗一次穿裙子啊
不了。
周聞彥雙手抱肩，閑閑道：“我還挺想再體驗一次的。”
沈冬青白了他一眼。
那女生的口中塞著一團(tuán)塑料，看起來像是薯片的包裝袋，沈冬青一直放在口袋里忘了扔了，現(xiàn)在正好用得上。
女生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扯開堵住她的口的東西，表情陰郁嚇人。
“既然如此……”女生撕下了偽裝，冷冷道，“幫我殺了那群旁觀者，我就可以讓你們離開學(xué)校。”
“哦”周聞彥挑眉，“真的”
女生說：“我是校園怪談之一，完全有這個能力。”她說得信心十足。
沒有人不想逃離這個學(xué)校。
但只要這兩個人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就會被永遠(yuǎn)困在這里，供她驅(qū)使。
只是好像她的信心用錯了地方。
沈冬青毫無所動：“你要有這個能力就自己去報仇了，騙鬼呢。”
周聞彥點(diǎn)頭贊同。
女生見騙不了這兩個人，面容變得猙獰了起來，五官留下一行行的血痕，在她血流過的地方，鉆出了一只只的手，朝著這兩個活人抓了過去。
“那就留下來吧！”
女生尖聲笑道。
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周聞彥直接越過了一群鬼手，一腳把女生給踹翻了，接著一團(tuán)黑霧躥了出來，將女生整個包裹了起來，待黑霧散去后，留在地上的只有一團(tuán)枯骨。
在失去怪談的控制，那些從地里鉆出來的鬼手紛紛鉆了回去，只留下一只在沈冬青的手里拼命掙扎著。
沈冬青注視著白白嫩嫩的鬼手，感嘆道：“看起來還挺好吃的……”
鬼手：“”
掙扎得更加激動了。
周聞彥拍了拍沈冬青的肩膀，教導(dǎo)道：“別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沈冬青一想，他現(xiàn)在是人了，有更多的零食可以選擇，于是就放下了啃鬼手的想法。
鬼手一掙脫了控制，就跟瘋了一樣鉆回了地里面，生怕淪為別人口糧。
沈冬青目送它離去，還有些遺憾。
解決了一個怪談，兩人決定先回教室再說。
剛走下一層樓，還沒拐過樓梯口，就聽見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好像是在拖著身體走，每一步都帶起“咚”得一聲。
是教導(dǎo)主任。
周聞彥一把拉過了沈冬青，躲在了隱蔽的角落里。
這個角落不大，兩個人勉強(qiáng)縮在里面，每一處都貼在了一起，毫無縫隙。
沈冬青趴在周聞彥的懷里，聽見他胸口傳來沉穩(wěn)的心跳聲。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