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裕豐常年在北面工作,性子也相當(dāng)?shù)乃偌由贤蝗徽J(rèn)出了人,心下一松,這忍不住嘴上就叨叨叨的說的有些多,聽得那王大郎有些愣神,估計覺得今日的焦大郎有些不一樣,不過也沒多想,山邊上的農(nóng)戶,在木訥寡言也有個度,更不用說焦家好歹也有焦大那么一個國公府邸的人,比旁人大方些,也不算過。所以這愣神也就那么一瞬,轉(zhuǎn)頭反而因為焦裕豐的熱情親近,高興了起來,湊過來幫著看了一眼,摸了焦世博的腦袋一下,這才樂呵呵的說到:
“你這話很是。你又不是咱們,好歹還有那么一個大伯在,比咱們總寬裕些,想重新起屋子也是常理。過幾年這娃都能成親了,不趁著如今準(zhǔn)備起來,將來一股腦兒的,那開銷可就大了去了。”
誰誰成親他才五歲焦世博感覺這話有點大啊。他怎么覺得這世界有點玄幻呢難道這個世界十歲的男娃就能。。。等等,據(jù)說賈寶玉和襲人那啥啥啥的時候,好像也就十歲十一歲那個樣子吧,若是這么說。。。焦世博往下頭看了一眼,這負(fù)擔(dān)真心不小,責(zé)任相當(dāng)重大。
焦世博那隱晦的,復(fù)雜的動作表情沒在兩個大人的眼里,倒是那王大郎的一句話,讓焦裕豐眼睛一亮,心里偷偷的琢磨起來。
剛才他還對自己父子穿到這個世界有些感覺不好,可這焦大的名頭。。。嘿,在這貧苦的地方,好像還挺好用最起碼這王大郎親近的很有幾分討好,這一點他還是看的出來的。再想想他們父子在這村子里記憶中的地位什么的。。。這明顯就是國公府邸的牌子造成的。如此一來,往后想想,就是將來他們家有點錢。。比如復(fù)制銀子多了點啥的,好像也有些遮掩,不至于讓人猜忌眼紅人惹出什么麻煩。這樣一樣,這個身份到也不是沒啥好處哦。
“哪有,我大伯月利有限,再加上日常花銷也不小,哪有總指望他老人家的道理,還是要自己本事才成。”
再怎么覺的不錯,該裝還是要裝的,想想以往這原身的應(yīng)對,焦裕豐立馬挑了挑眉眼,露出幾分自得,嘴上卻十分的謙遜。畢竟這個時代的人可不是現(xiàn)代那些騷包,有點關(guān)系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藏著掖著才是正緊。所以他做出一副和嘴里的話不怎么搭調(diào)的表情來,保證能充分引起人人家再聯(lián)想,有守住了原本守拙的模樣,效果相當(dāng)?shù)牟诲e。
“你看看你,和我藏著掖著作甚都是幾輩子鄰里了,還能不知道你家你大伯再怎么會花銷,就那戰(zhàn)場上得來的功勞,也足夠在那府里享福的份。還能花銷多少去他家人丁又少,還不是補貼你得了,不說這個,倒是你,啥時候整屋子到時候說一聲,我也來搭把手。說起來,明日我正要上京城賣柴去,你可去好久沒去城里看你大伯了吧,上次不還說想送你家小子去學(xué)幾個字嘛,怎么,不和你大伯說說去”
這是引著他去討錢啊,這人,看樣子也是個會鉆營的,連著人家的人際關(guān)系都關(guān)心怎么經(jīng)營,以后相處倒是要多幾分小心,沒得什么時候讓人利用了去。
“再說吧,我先看看,家里忙乎的事兒太多。再說了,老去,讓人主家看了也不好,沒得影響了大伯。”
這倒是個正理,哪有家丁親衛(wèi)的家人一天到晚上門的,沒得惹人厭惡了去。聽到焦裕豐這么說,那王大郎點了點頭,隨即一個跳身,索性也做到了牛車上,拍了一下那車子,舔著臉問到:
“若是那樣,那明日你這牛車借我可好我那柴有些多,挑著去,實在是有些費勁,可若是不一次帶去,這進(jìn)城門的錢都未必能得回來。”
咦,若是這么說,那剛才只怕倒是他相差了,人家不是為了關(guān)心他的人脈關(guān)系,而是想借車啊,這倒是沒問題,這年頭牛可都是登記的,就是有人偷了,衙門都有幫著找的規(guī)矩,當(dāng)然了,京城附近,能不能用心找,是不是找得到就難說了對吧,不過他不是有國公府邸的名頭嘛,倒是不怕人借了不還,所以焦裕豐立馬很上道,爽利的點了點頭,
“成啊,明兒一早你來取就是了,哦,對了,順帶回來的時候幫我?guī)c肉骨頭,好燉湯吃。山里的野物今兒一個都沒來得及獵,偏偏我還允了這孩子明兒吃肉,這家伙,若是不給點葷腥,明兒我這耳朵可就受罪了。”
“也就是你家,看看把孩子給寵的,就我家那小子,一個月能混點油水就不錯了,得,明兒帶上三根行不買五根吧,我自己也買兩個,別你家那香味一出來,我家先鬧上了。”
“還說我呢,你不一樣寵著都是獨苗小子,不疼他們疼誰,以后可還指望他們打幡摔盆呢。哈哈哈。”
從焦裕豐的話里就能聽出來,這家伙,幾十年真是沒白活,才幾句話的功夫,這和人就關(guān)系處上了,還相當(dāng)?shù)牟诲e,如此下來,想來不用多久,他們父子在這地方安穩(wěn)下來是沒問題了。
焦世博聽了一路的閑話,裝乖裝的連個插嘴都沒有,一門心思想著以后如何如何,心里全是小算計,不想這乖倒是還不對了,那邊眼見著要進(jìn)村子了,那王大郎猛地來了一句:
“你家這娃今兒倒是老實,怎么連個話都不說了該不是累狠了吧,我說,你這進(jìn)山,就不該帶著孩子去,看看孩子給折騰的。”
“家里就我們父子,不帶他那家里豈不是能讓他給拆了,帶著吧,好歹也學(xué)些本事,撿個柴火,挖個野菜總是成的,得,看,到你家了。明兒一早來駕車啊。”
瞧著兒子被注意了,焦裕豐下意識的就開始護著兒子,匆匆忙忙的剛到一個地方,這會兒這當(dāng)?shù)淖o崽子的心正切,忙不迭的就開始趕人,好在人家也沒在意,哈哈一笑就走了,倒是焦裕豐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了一頭的冷汗,回頭再看不遠(yuǎn)處那明顯有些敗落的破院子,反而升起了幾分的歡喜。
“走,兒子,回家。”
回家啊,即使已經(jīng)不再原來的時空,家這個字,還是讓人感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