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妥得了急性腸胃炎。
一切處理完已經(jīng)是凌晨十二點。
萬籟俱寂, 病房里能聽到滴滴答答的儀器聲, 交織著蔣妥淡淡的呼吸聲,聽在傅尉斯耳膜里像是一場交響曲。
傅尉斯搬了張椅子坐在蔣妥的面前,靜靜地看著已經(jīng)熟睡的她。
被子蓋到了下巴, 顯得她的小臉更小。她總是怕冷, 小小一個人縮在那里。其實如果可以,他很想躺到她身邊用力抱著她。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抱過她。可明明不久前,還是他親手將她抱到了醫(yī)院。
其實幾年前蔣妥也得過急性腸胃炎,癥狀和現(xiàn)在差不多。
那天她貪嘴吃了臭豆腐,還加了挺多的辣椒。起初還好好的,后來莫名其妙的就開始胃脹。
上吐下瀉是免不了, 最后還發(fā)了高燒。一通折騰下來,蔣妥花了三天的時間人才有精神起來,整個人又瘦了一大圈。傅尉斯跟著也沒少受罪。
從那以后傅尉斯便不再讓蔣妥吃辣的,也不讓她碰一點垃圾食品。家里更是專門配了個保姆, 別的什么不用做,就專注蔣妥的三餐。
這么一晃眼, 卻好像不過是昨天的事情。
傅尉斯再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心里好像被什么東西劃拉著, 只覺得頓頓的疼。
凌晨兩點多的時候護士過來給蔣妥拔了針, 動作再輕蔣妥還是醒了。
這一醒,蔣妥想起自己上次因為低血糖暈倒的時候,也是傅尉斯照顧了自己一整夜。傅尉斯這個人雖然霸道野蠻,但對她倒是真的很照顧了。
于情于理蔣妥都應(yīng)該對傅尉斯道一聲謝謝的。
她睜著大眼看著他, 卻開不了口說這一聲謝謝,最后只是問:“老王呢”
傅尉斯淡淡說:“我讓她回去了。”
“哦。”蔣妥又把下巴往被子底下埋了埋。
傅尉斯見她有點不老實,便冷著聲問:“不困了”
他心里始終有點氣,見她這副樣子就更來氣。那么大一個人了,就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火鍋就有那么好吃嗎竟然還吃出了急性腸胃炎。
蔣妥這會兒倒真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又乖又規(guī)矩地“嗯”了一聲,一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樣子。
就那么輕輕的一聲,把傅尉斯擊地潰不成軍。
他哪里還有半點怒氣,只剩下一字一句的關(guān)心:“人還難受嗎”
蔣妥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不是很難受了,但還是有點不太舒服。”
大概是生病的原因,她沒了那副張牙舞爪的勁,反而十分乖順。
這么乖,看著就招人疼。
傅尉斯幾不可聞地嘆了聲氣,對蔣妥說:“你現(xiàn)在不能吃辣就別吃,鬧了肚子受罪的是自己。以后記得注意,知道了嗎”
蔣妥原本以為他是要數(shù)落自己的,畢竟以他那么霸道的性格,總是一副自己說了算的樣子。
可眼前的傅尉斯倒是讓蔣妥有些意外,蔣妥心想,或許他是真的在改變了吧,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在努力。
不過,蔣妥忍不住還是對傅尉斯說:“你認真的樣子,真的很像我家長。”
“嫌我老是么”傅尉斯問。
蔣妥嫣然一笑:“可不是我說的,你自己說的。”
其實傅尉斯哪里老了,今年不過二十九歲,就是平日里裝扮顯得成熟。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襯衫,問蔣妥:“你喜歡什么樣的打扮”
蔣妥仍然笑嘻嘻,對傅尉斯說:“不告訴你。”
傅尉斯忍不住也笑了,冰山臉上露出了朝氣,別扭道:“不就是小鮮肉么。”
最近的熱搜十有八九都是蔣妥和方聰,不用想,蔣妥就知道傅尉斯指的是什么。
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蔣妥為自己辯解:“我是喜歡年輕一點的沒錯,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以為我想的是什么”傅尉斯問。
蔣妥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扯了被子一把捂住自己的腦袋:“我要睡覺了,再見。”
真是難得,他們兩個竟然能夠那么安安靜靜地面對面說會兒話。
傅尉斯實在不想破壞眼前這份小美好,于是就靜靜地坐在那里看著躲在被子底下的蔣妥。
埋在被子里面的蔣妥實在是悶得慌,見沒了響聲,她又偷偷地把被子往下拉。可剛一拉下被子,就對上了傅尉斯的雙眼。
不知道有沒有人說過,傅尉斯的這雙眼睛也能勾人,主要看他想不想勾人。
蔣妥紅了臉,被子放下不是,拉上去也不是。
還是傅尉斯給了她一個臺階下:“不鬧了,快睡吧。”
他俯身給她拉了拉被子,給她調(diào)整到舒服的位置。
蔣妥閉上眼睛,倒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夢中,她好像也夢到了一個和今天相似的場景。只不過地點并不是醫(yī)院,似乎是一間很大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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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蔣妥醒得遲,傅尉斯已經(jīng)走了。
因為是急性腸胃炎,蔣妥倒也不需要住院,拿了醫(yī)生開的藥便和王培凡一起回家。
回到家后,王培凡再三考慮,還是坐下來對蔣妥說:“我重新給你找一個經(jīng)紀人吧,可能我確實不適合做一名經(jīng)紀人。”
蔣妥想起昨晚傅尉斯對王培凡的那番數(shù)落,于是安慰她:“你別聽他的,其實你做得很好了。沒有一個人是一步登天的,再說了,你以前沒有做過經(jīng)紀人。沒有人是生下來就會的,我們是在一起成長呀。”</p>
王培凡搖搖頭:“可是我跟不上你的成長速度。這點傅大佬說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