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禾見了周文衍, 就快步進了殿內, 木太后正在起草詔書, 秋禾松了一口氣。
這是她頭一次覺得木太后在很好, 若是成帝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了皇位,不惜對他痛下殺手, 這該有多難過。
“太后, 您該歇一歇了。”
“方才那傻小子來找你說什么了, 臉色這么差, 有什么是哀家不能知道的”
秋禾就把事情簡單的說了,木太后很是氣憤, 一拍椅背猛地站了起來,“真是大逆不道,你還說這本是昏君,養(yǎng)出的都是什么樣的兒子。”
秋禾趕緊安撫木太后, 結果木太后的氣很快就散了,“不過也無妨,不就是行刺而已,當初哀家上陣殺敵,從千軍萬馬中穿行都不在話下, 區(qū)區(qū)幾個刺客,能耐我何。”
“話是這么說, 可倒是一定會引起騷亂,沒準還會傷害到百姓,太后還是要早作準備才好。”
“你說周子煜也知曉此事, 打算要分一杯羹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這一個個的不把心思放在國家大事上,就知道在這弄些女兒家的東西,真是讓哀家失望。”
這就是秋禾最擔心的了,這件事或許最后能將傷亡降到最低,可作為一個長輩,他的心情該有多難過。
只是木太后,她都會覺得心酸,子孫為了爭奪皇位而預謀行刺,更何況作為他們的父親。
但木太后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感慨了幾句,也就不再糾結于此,而是專注于上元節(jié)的安排上。
首先她得調動自己能信任的所有人,其中就有沈弘寧,木太后還真沒把秋禾當外人,什么都拉著她一塊參與,讓她一個原本與此事無關的人,也成了其中的關鍵一環(huán)。
不出所料,鐘皇后的病一直不好,木太后派秋禾去探望了一次,就讓她好好休息,上元節(jié)燈會就帶了貴妃一同前往。
木太后還按照往年的習慣,給各宮都發(fā)了邀請,奇怪的是今年賢妃居然也說要去。
賢妃可是除了團圓宴的時候出現過一次,全年都不出長春宮的人,這倒是引起了不少的注意。
上元節(jié)前夕,秋禾去見了一次陳貴妃,之前是不確定木太后的身份,如今便把知道的都告訴了陳貴妃。
“不虧是圣文皇太后,就是英明神武,她老人家說得對,女子本就不該平庸,讓那昏君當政還不如讓木太后為帝。”
陳貴妃本身就怨恨成帝,與后宮女子不合,秋禾就不該期盼陳貴妃說出什么好話來,“可長此以往對陛下的龍體有損,也對木太后自己不利,若是能阻止也是好事。”
“這與本宮何干,你不要以為本宮給你好臉色就是待你好,你該認清自己的身份,以后沒事不要來煩本宮。”
陳貴妃好似真的生氣了,說完就消失了,殿內只留下星星點點的熒光,秋禾喊了幾句娘娘,都不見有人回應,只能先離開了。
她知道陳貴妃的脾氣,嘴硬心軟,是不會真的生氣的,只是之前秋禾見她有些松動,覺得是解決當年事情的一個機會。
今日才會冒著她會生氣,也要來問一問,若是心結一直不解開,陳貴妃永遠都只能困在這景陽宮內,她才會一輩子都難以安寢。
等到了上元節(jié)這一日,清早開始整個宮內就熱鬧非凡,成帝和貴妃晚上要出宮賞花燈,這可是今年的頭等大事。
全城戒備,街上所有的商販都在三日前就清理干凈,賞花燈的上元街上早就擺上了各式的花燈,只為今夜的綻放。
木太后從早上起就有些不在狀態(tài),“太后,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改變一下計劃,您親自出宮為餌,實在是有些冒險。”
“這有什么冒險的,和哀家當年征戰(zhàn)沙場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只是有些奇怪,之前這小子都安分的很,但這兩晚都想要強制清醒的意圖。”
是成帝自己的意志力想要清醒嗎秋禾對這個有經驗,有可能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他的自身,也有可能是木太后的怨念再衰弱。
單看木太后的狀態(tài),第二者不像,只能是成帝自己想要轉醒。
事已至此,秋禾反倒不太想讓成帝這個時候清醒過來了,若今夜周子詹真的要行刺成帝,自然是木太后更有經驗保護好自己。
但箭已離弦,如今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到了傍晚時分,一切都已準備就緒,華燈初上,宮門大開,成帝和孫氏已經在御駕上坐好,儀仗在前開道,一路往宮外去。
秋禾就在離得最近的馬車上,看著街上繁華的彩燈,有些失神。
她是被欽點一道出宮的,與她同在一輛馬車上的是彩霞和賢妃的貼身宮女,秋禾和彩霞算是熟識,兩人偶爾會說上幾句話。
賢妃的宮女就和賢妃性子一樣,從上馬車起一句話沒有說,沉默又淡然。
街市上官兵在兩側封道,被攔在外頭的百姓一看到御駕紛紛跪地迎駕,但是秩序良好,并沒有推攘的沖突發(fā)生,這也足以見得成帝很得民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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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到了上元街,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中間空出了一個圈的空地,百米的臺子上擺了龍鳳的巨大彩燈,栩栩如生讓人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