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內(nèi),賢妃剛念完一卷經(jīng)書,正在抄佛經(jīng),外頭就有宮女來報,大皇子來了。
賢妃臉上看不出神情,只說讓他進來,就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周子詹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揮了揮手讓伺候的人都退下,才到了賢妃的跟前行了個禮,“母妃終于肯見兒子了。”
其實周子詹很孝順,但每次進宮要見賢妃都被婉拒了,母子的關(guān)系一直不冷不熱的。
這會聽說賢妃主動要見他,很是高興,早早的就到了宮內(nèi)。
賢妃是所有妃嬪中最年長的,她是成帝同窗好友的妹妹,年少相識便傾心相許,成了成帝第一個側(cè)妃,彼時兩人恩愛纏/綿,可很快的陳氏就入府了。
陳氏貌美性格活潑,成帝很是喜歡她,才第一眼見到陳氏,賢妃就知道自己輸了,她從未見過成帝露出那樣的神情。
但她不甘心,她也曾做過錯事,如今不過是為曾經(jīng)犯的錯彌補罷了。
“跪下。”
周子詹不懂,但他是個孝子,第一反應(yīng)便是順從母妃的話,跪在了地上,“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若不是你舅母告訴我,我才知道我生出了一個逆子。”
周子詹現(xiàn)在明白了,是南巡的事情傳到了母妃的耳朵里,“兒子不敢,母妃誤會了。”
“我誤會了,那你敢發(fā)誓你沒有做過刺客不是你安排的你可敢拿我的性命起誓!”
周子詹這才知道瞞不了了,跪著上前抱住了賢妃的腿,“母妃不可,是兒子一時糊涂,當時只是想要順勢救駕,并不想傷害父皇的性命,母妃信兒子。”
賢妃一直緊繃的臉上,也留下了淚痕,“你真是冥頑不靈,無可救藥了!你讓我以后如何有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母妃,兒子是父皇的長子,那個位置本就該是我的!就算不是我的那也該輪到四弟,他們有和資格與我搶。”
“夠了,你若還認我這個母親,你就趁早打消這個念頭,你父皇要傳位給誰都好,你該學(xué)會認命。”
“兒子不服!同樣都是父皇的兒子,我是長子,憑什么就要認命。”
賢妃蹲下抱住了周子詹,“兒啊,我已經(jīng)犯過錯了,不希望看著你再錯下去,收手吧。”
周子詹的一雙眼紅的要滴血,不可能的,已經(jīng)走到了今日這一步,他是絕對不會收手的,就算他坐不到那個位置,也絕不會允許周子煜坐上去。
用了晚膳,養(yǎng)心殿的燭火還在亮著,秋禾想要碰碰運氣,端著茶進了養(yǎng)心殿。
成帝正在閉目養(yǎng)神,殿內(nèi)沒有人其他人安靜的很,秋禾就將茶碗放到了案桌上,輕聲的喚了一句陛下。
成帝仍然沒有什么反應(yīng),秋禾還以為今天是不成了,就小聲的準備離開,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到殿內(nèi)的燭火忽明忽暗的閃了閃。
隨后她就聽到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了起來,“小丫頭,你可是在找哀家。”
秋禾迅速的回頭,就看到成帝的龍椅上端坐這一個身穿龍袍的老夫人,頭戴冕旒氣勢十足,讓秋禾下意識就想要屈膝下跪臣服于她。
“奴婢秋禾,見過太后娘娘。”
能自稱哀家的人,屈指可數(shù),秋禾又沒有見過蔡太后,只能猜測此人便是蔡太后。
“你這丫頭倒是聰慧,哀家確是太后,可卻不是這昏君的生母,那蔡氏軟弱無能,如何與哀家相提并論。”
不是蔡太后,那還有哪位太后
“不必猜了,哀家是周啟元的生母。”
秋禾這一回是實打?qū)嵉墓蛳铝耍芭疽娺^圣文皇太后。”
周啟元是大周的開國皇帝史稱高祖,高祖的生母姓木,那可是位了不得的女子。
能上戰(zhàn)場有一手的好醫(yī)術(shù),當時天下三分兵荒馬亂,木氏就帶著年幼的高祖從戰(zhàn)亂中起義,建立了大周。
還親上戰(zhàn)場帶領(lǐng)將士統(tǒng)一了動亂,后來木氏據(jù)說是生了重病,在高祖登基沒多久,便病逝了。
同年高祖追封她為圣文皇太后,民間一直有關(guān)于她的傳奇故事,更是女子的典范。
如今能親眼見到這樣的傳奇女子,秋禾如何會不激動。
“你倒是個伶俐的,比這昏君要聰明的多。”
成帝昏君
“太后娘娘,奴婢知道您戰(zhàn)功顯赫,若是沒有您也沒有如今的大周,只是陛下雖不及您,但也勤政愛民,在國事上從不懈怠。”
木太后冷哼了一聲,“瞧瞧他都做了些什么,大臣貪污只是抄家,邊疆將士擁兵自重只是勸服,如此優(yōu)柔寡斷手段寬容,難怪人人都敢在他面前造次,不是昏君又是什么!”
秋禾覺得治國之策有多種,并不一定哪種就是最對的,或許木太后嚴明治國是對的,成帝仁愛治國也是對的。
她不過是個小女子,不懂治國的大道理,只能點頭稱是先把人給安撫住,搞明白她想做什么先。
“太后娘娘英明,不過如今陛下治理下國泰民安,娘娘也能安心了,不知娘娘可是還有什么沒完成的遺愿”
“自然了,當初哀家把皇位讓給了啟元,一直沒能完成宏圖之志,如今哀家就要來做一回皇帝!”
秋禾:……
“可是太后娘娘您是女子啊。”
“是誰說的女子就不能為帝了哀家偏偏不,男兒能做的一切哀家都能做,這皇帝哀家自然也能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