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姝
發(fā)生了什么
她記得, 自己好像只是在下午犯困, 所以回房打了個盹
呂斐也是十分詫異。
他只是覺得余光見到了女子的衣袂, 再轉頭便見到了出現(xiàn)在身邊的霍姝。
“殿下,怎么了”坐在呂斐身邊的徐正和見他目光怔怔地望著一邊的走道,似乎看見了什么。然而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卻發(fā)現(xiàn)什么也沒有。這讓他有些疑惑。
呂斐這才想起在外人眼中他如今的表現(xiàn)很怪異,所以趕緊收攏了目光,也不敢打招呼,只能低下頭假裝無事發(fā)生。
霍姝一開始也頗為茫然, 然而在見到呂斐之后便將原因推斷了七七八八。
看來,現(xiàn)在不管是晚上還是什么時候, 只要她入睡, 就能夠魂穿, 只是她這次睡前什么也沒想,被送到呂斐身邊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
臺上的夫子還在講課,而臺下的學子也在認真聽講, 除了呂斐之外,誰也不知道國子監(jiān)此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霍姝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好和呂斐打招呼, 左右看了看,便索性在呂斐的位置邊上坐了下來。
國子監(jiān)的座椅是長條的, 很寬敞,按照長度,坐下三個人綽綽有余。
呂斐的注意力看似全在書上,其實早就把心神分在了剛到的祖姑奶奶身上, 見她坐下來,頓時眼中帶上了一絲歡喜,狀似無意地往旁邊挪了挪,好讓霍姝能坐得更加舒服一些。
霍姝果然坐近了一些,然后也不開口,只是托腮和呂斐一同聽課,順便觀察呂斐的上課狀況。
國子監(jiān)的夫子如今正在教禮記,今日教學的部分霍姝都沒有學過,可她也并不是很感興趣。
畢竟現(xiàn)在可是她午休的時間,她原本也有自己的讀書安排,讓她現(xiàn)在在非學習時間加課時未免也太強人所難。
所以她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身邊的小呂斐身上。
國子監(jiān)課上夫子在教書,下面的監(jiān)生都在認真的聽課,也有不少攤了白紙,認真記筆記的。
所以呂斐也同其他學子一般,提筆寫著什么。
霍姝沒事干,就把頭湊過去,想看看呂斐記了些什么,結果定睛一看,忍不住發(fā)出噗地輕笑聲來。
只見這雪白紙張上,前半部分是關于課程認真地謄寫和記錄,字跡端秀,一筆不茍。然后到了后半段,或者是現(xiàn)在,它就像是喝醉酒似的,驟然沒了之前的嚴謹束縛,便如入水的游魚般自在地游走起來,看得出寫字的主人心情大概是在發(fā)飄了。
而且最好笑的是,這寫字之人大概是高興壞了,還在一句教導禮儀的話語后,特別快活地畫了一個小笑臉,若是讓上面教書的夫子看見了,大概是要吹著胡子大罵一聲成何體統(tǒng)了。
聽到霍姝忍不住的輕笑之后,呂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字差點要變成草書,再一看自己無意識加的那個笑臉,頓時臉上發(fā)紅,伸手便抽了那張紙隨意疊了,然后攥在了手心,嘴上想說什么,但又擔心被別人發(fā)現(xiàn),只得訥訥一笑,幾乎要把頭埋到書里去。
“不打擾你了。”霍姝覺得自己很能體會呂斐上課時間見到小伙伴的快樂心情,不過她也不想因為她的原因打擾呂斐聽課。所以她想了想,便對呂斐輕聲道“正好,我去看看你的皇兄都在做什么。”
呂斐頓了頓,顯然也明白霍姝的意思,于是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好好聽課。”霍姝輕輕拍了拍呂斐的腦袋“等會不要東張西望。”
現(xiàn)在呂斐可是幕后黑手的關注點,若是他看過來,陰差陽錯地被懷疑上,那就不好了。
呂斐抿抿唇,再次乖巧無聲地應了。
霍姝這下放了心,便起身環(huán)顧一周,尋找自己的目標。
按照呂斐之前告訴她的,這國子監(jiān)除了呂斐外,只有三個皇子,分別為李德妃所生的二皇子,林淑妃的三皇子,以及繆夫人的四皇子。
三位皇子的母親地位都不低,因此一眼看去,皆是眾星拱月,穿著都不是其余人可比的。
二皇子與三皇子都正襟危坐,十分專注地聽著夫子講課,霍姝過去看了幾眼,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而四皇子卻不同。
他似乎很不耐煩上課,筆上蘸了墨,卻只是百無聊賴地在紙上胡亂地寫著什么,還時不時要與旁邊人嘀嘀咕咕地說話,學習的態(tài)度可謂是十分的不端正了。
四皇子年級不大,一看不過比呂斐大上一歲有余,看他眉間的驕縱之色,就知道他是被捧著長大的。
霍姝走到了四皇子的身邊,低頭一看,他面前那張雪白的紙已經(jīng)被四皇子畫得亂七八糟,就在霍姝停頓的那兩秒里,四皇子就握著筆,在紙上畫了好幾個打叉,看得出握筆之人心情十分的煩躁。
四皇子身邊的伴讀顯然也看出他們的老大心情不佳,所以顯得有幾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一邊擔心被夫子點名批評,一邊卻還是要用心地陪著四皇子聊天,讓他開懷起來。
霍姝在四皇子邊上蹲下,恰巧就聽見他在對一邊的伴讀低聲嘀咕道“這老頭講的是什么當真是無趣至極。”
伴讀不敢勸四皇子用功,只能笑著接了幾句,然后拋出幾樣京城近日有趣的事物,說自己已經(jīng)安排妥當,只等四皇子休沐,便帶他痛快地玩上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