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求助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敬嬪。
敬嬪伸出手,借著寬大袖口的掩護輕輕捏了下安嬪的手心以作安撫。
隨即走上前斟了杯茶奉給佟佳貴妃,淡淡笑道:“娘娘莫急,此事未塵埃落地,尚有周旋的余地。”
佟佳貴妃卻是未接她那盞茶,只冷聲哼了一聲,“周旋眼見著四阿哥都快滿月了,我也等的足夠久了!”
“依臣妾的愚見,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敬嬪未惱,笑著輕輕將茶盞放在一旁的桌上,“說不定呀,這好消息就要來了。”
敬嬪話音未落,承乾宮的總管太監(jiān)賈進祿便小跑進來通傳道:“奴才參見各位主子,慈寧宮的李玉柱公公在外面求見。”
聽著這話,一旁伺候的春樺忙看了眼佟佳貴妃,收到她的眼神示意忙上前將她發(fā)髻上華麗的鈿子給拆了下來。
又拿著些許珍珠粉將臉色和唇上涂白,作出一副病弱的模樣,畢竟外頭可都知曉貴妃娘娘因為愧疚不安而病情加重。
做完了這一切,春樺才允了賈進祿前去領了李玉柱進來。
李玉柱掬了笑從殿外走了進來,“奴才參見貴妃娘娘,安嬪娘娘,敬嬪娘娘。”
佟佳貴妃微挑了下眉頭,安嬪卻是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李公公,你今日如此開心,是帶了什么好消息不成”
“安嬪娘娘真當聰穎,奴才帶的正是天大的好消息!”李勁選不急不慢地笑著說道,“是太皇太后的懿旨,由佟佳貴妃抱養(yǎng)四阿哥,即日起四阿哥入住承乾宮。”
得了這個消息,佟佳貴妃終于如愿以償,安嬪與敬嬪也總算可以安心離去。
出了承乾宮殿門外,走在冗長的官道上安嬪方才將笑意斂去,略帶不滿地輕聲抱怨道:“她不過是仗著比我身世高了那么一些。”
敬嬪察覺出了安嬪的話頭,忙微咳了一聲示意她先停聲。
隨即方才轉頭吩咐身后的奴才們,“我與安嬪有話要講,你們站遠些看著便是。”
安嬪見著奴才們走遠了一定距離方才氣聲開口,“她雖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可好歹我也是嬪位之首,她憑什么如此隨意對待我!好歹我也是為她出過主意,可但凡有什么不如她意了,她便只管自己發(fā)泄的開心。”
她拽住敬嬪袖口,不服氣地說道:“碧安,你說我相貌也不比德貴人差!皇上為什么寧可寵愛那個下賤包衣奴才,也不愿意分一些雨露給我。倘若我也能像德貴人那么受寵,我便也不需要在貴妃手底下受氣了!”
敬嬪笑了笑,“你光是瞧德貴人便知曉了,皇上不就喜歡那樣知書達理、有書卷氣的溫婉女子。”
她抬起纖細的手指點了下安嬪,“偏偏你一看書便睡著,一見到皇上便將什么都拋在腦后了,真是受不了你。”
“本來就是,那些彎彎繞繞、密密麻麻的文字有什么好看的。”安嬪手中不停擰著手絹,卻是突然抬起頭奇道,“說起來,這宮中說的上知書達理、有書卷氣的女子,若說你是第一,便沒有人能稱第二了。你為何不在皇上面前擺弄擺弄,好得了皇上的寵愛”
敬嬪眸光落在安嬪嬌艷如花的臉上,隨即卻是心頭一嘆。
毫無痕跡地將目光收回來,擺出一副淡薄的模樣抿唇輕笑,“這也是要看個人造化的,強求不來。”
“你便總是這樣,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安嬪一向心眼大,自是未注意到敬嬪的神態(tài)變化。
她嘆了口氣,隨即又松了口氣,“好在這次總算讓貴妃如愿了,不然我還真不知曉要如何安撫她了!”
敬嬪沉默地細想了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神情有些凝重,秀眉微微一凝,“你覺得這是好事”
安嬪奇道:“怎么”
“雖然佟佳貴妃能得到四阿哥的撫養(yǎng)權在我預料之中,只是這懿旨來的時辰卡得剛剛好,我倒是有些疑心。”敬嬪眉心微蹙,“這德貴人不是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