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林氏也大概知道蘭妱是什么心事,三日前鄭愈還剛剛在宴席上宣布了蘭妱是他的未婚妻,顯然兩人的關系有所改變了。
林氏問道:“阿妱,前幾日師弟在宴請北鶻之時說你是他的未婚妻,此事他可有和你溝通過,你可有什么想法”
蘭妱瞅了林氏一眼,道:“大嫂,做未婚妻和做妹妹有何不同”
林氏心中一動,看著蘭妱難得恍神的樣子,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柔聲道:“你自己可有覺得有何不同還有,你覺得你大哥待你,師弟待你,還有外面那些愛慕你的那些男子,他們待你,又有什么不同”
當然很不同。
蘭妱的臉紅了紅,但她大概能看清別人如何待她,現(xiàn)在卻有些看不清鄭愈是如何待她了,好當然是好,可是
她道:“大嫂,哥哥說要娶我,可是我覺得哥哥待我跟以前還是一樣,雖然好是好吧,但好像,好像不是像別人喜歡我那樣,你說他說娶我,是不是就是為了應付京里的那些人啊,或者他就是知道我粘著他,不知道如何打發(fā)我,所以索性就娶我”
原來小丫頭是在煩惱這個。
鄭愈有多在乎阿妱,林氏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不過她想到鄭愈那冷硬又刻板的性子,他們兩人私下相處他很可能還是像以往一樣把阿妱當作妹妹。但她自己也是女人,自然知道女兒家的心思這種時候最是敏感的,想要未來夫君對自己的疼愛定也不是像哥哥對待妹妹那種。
她伸手摸了摸阿妱的腦袋,想了想,笑道:“阿妱,你說你哥哥待你跟以前還是一樣,那你自己待他是不是也還是像以前一樣你還小,就算他喜歡你,肯定也會克制自己”
說到這里她皺了皺眉,她已經(jīng)聽自己丈夫說過,鄭愈很可能今年就會回京,若是他回京,以他對阿妱的態(tài)度,必然是要帶她一起回京的,若是已成親便也罷了,未成親的話對阿妱定是十分不利的。
她柔聲道,“阿妱,你想嫁給師弟嗎”
相處多年,她看著她長大,照顧和疼愛也會成為一個習慣,她在北疆也沒有別的親人,又只有兩個兒子,早把蘭妱當成親妹妹甚至女兒般教導疼愛,她不舍得她受什么委屈。
蘭妱的臉紅了紅,但她不會騙林氏,也是大方的性子,就點了點頭,老實道:“想,我不想跟哥哥分開。”
真是個實誠的孩子。
林氏越發(fā)的憐惜,她道:“阿妱,師弟是個刻板的性子,你們以前兄妹相處習慣了,一時難以改變是很自然的,總需要些契機。”
她看了阿妱一眼,她總不能教阿妱去主動,那可不行,雖則她知道鄭愈十分疼愛阿妱,也不舍得讓阿妱去主動,免得被鄭愈看輕了。她出身勛貴世家,自幼的一些閨中教導還是根深蒂固的。
她凝神考慮了一下,就道,“阿妱,你剛剛不是說過來的時候碰到小杜將軍了嗎,回去之后”
林氏緩緩說著,卻是聽得蘭妱一愣一愣的。
林氏說完也不打擾她想什么,她知道以鄭愈在乎蘭妱的程度,聽得那些肯定忍不住。她說完便就拉了蘭妱去她的梳妝盒給她挑首飾,挑衣裳,那些本來就是她特地命人在京中挑了時新的樣式給蘭妱定制的。這么些年來,她年年都會幫蘭妱準備四季的首飾和衣裳,早已成了習慣。
這些時日鄭愈回來的都晚,所以這日蘭妱也是在周府用過晚膳磨蹭了好一會兒到了申時末天已大黑才回去的。
只是她回到家時萬萬沒想到鄭愈竟然已經(jīng)回來了。
他黑著臉,道:“你平日在外都是玩到現(xiàn)在才回家的嗎”
不過他平日里面色都是這樣子的啊,生氣了哄一哄就好了。蘭妱見多了他板著臉的樣子,也沒太以為意,她命了人將衣裳首飾往自己屋里搬,然后就蹭到鄭愈身旁,摟了他的胳膊道:“不會,你不在的時候,我都是住在大嫂那邊的,剛剛大嫂給我試衣裳首飾,一時忘了時間,就回來的晚了些,哥哥,你用過膳沒”
鄭愈:
他心里莫名其妙的更堵了些。
周原說,她和那姓杜的青梅竹馬長大,他不在的時候,她都在外面做什么
他道:“今天有什么事嗎,這么高興”
蘭妱眨了眨眼,她想到了大嫂跟她說的話,稍微猶豫了那么一小會兒,然后不怕死的點了點頭,道:“嗯,今天在大哥園子里碰到了一個朋友,就是杜同知家的公子,他邀請我參加他妹妹的生辰宴,說那日他們會去后山狩獵,大嫂還正好幫我定制了一套京里時新的騎裝,哥哥回頭我試給你看看好不好”
鄭愈:
這是怎樣的沒心沒肺啊,簡直是氣死人不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