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秀妍如此舉動,當(dāng)時不但讓他覺得這個女人果真如當(dāng)初長輩說和的一般賢惠大方,也引得了晉國公府的贊譽。
如此,柳秀妍倒是越發(fā)大方,之后,隨著他們成親日長,仍未傳出子嗣音訊,她不僅將身邊看得過眼的婢女都送到了他的身邊,甚至還會主動請長輩賞賜婢女放在他的身邊伺候。平日里,則是勸說推他去那些侍妾的屋中,只說自己身子骨不爭氣,這么久了都未曾傳出好消息。
當(dāng)然,柳秀妍自己沒有好消息,那些個侍妾,也是一點好消息都沒有傳出。
如此,莫說是他自己開始懷疑,外頭也逐漸有了風(fēng)聲,他心中自責(zé)又愧疚,只對柳秀妍越發(fā)體貼彌補。
顧衍之想起前世,不覺自嘲笑出了聲。
而顧衍之這一笑,教柳秀妍愣了一記,也讓清荷與清蘭二人,越發(fā)局促與羞怯。
柳秀妍以為顧衍之這一笑,是滿意了,自己此舉討得了顧衍之的滿意,心中雖是不屑,嘴上卻是越發(fā)主動說著清荷、清蘭二人的好處:“妾身想將這二人給夫君,也是認真的考慮過了,清荷清蘭二人品貌身段出眾,夫君定然喜歡,可早日為夫君延續(xù)香火,難得的是這二人體貼又溫柔,定然不會惹事,為夫君排憂解悶……”
“都說夫人賢良淑德……”
顧衍之說了這話,頓了頓,看到柳秀妍面上露出了喜色,復(fù)又嗤笑道,“只是,爺可沒瞧出半分半毫來!”
“……夫君,這是何意”
柳秀妍錯愕,愣愣的看著顧衍之。
顧衍之慢慢站起了身,走到了清荷清蘭中間,看著清荷開口道:“你叫清荷”
清荷垂首輕聲應(yīng)了。
顧衍之只伸手食指,抬起了清荷的下巴,目光溫柔的端詳著她的面容,溫聲道:“長得倒是端莊,不過就跟貞潔烈婦似得,爺瞧了便提不起興趣!”
隨著顧衍之的話,他猛地撤回了自己的手,拿出帕子皺眉擦了擦方才抬了清荷下巴的食指,而后將帕子一扔,顯然是十分嫌棄了。
清荷臉色煞白,柳秀妍面上怒氣難忍。
顧衍之則是又轉(zhuǎn)身看向了另一邊的清蘭,他這次,沒有去碰觸清蘭,而是看著她,語氣淡淡問道:“你就是清蘭”
“是……”
有了清荷的前車之鑒,清蘭顫顫巍巍,顯然內(nèi)心有些恐懼。
“這低著頭,身材看起來還是這般高壯,怎么長得跟個男人似得,女人合該小鳥依人些,這般爺是找兄弟,還是找女人呢!”顧衍之嫌棄完清蘭后,目光中帶著諷刺看向柳秀妍,又是冷笑:“夫人這賢惠,只怕也是裝出來的吧,給爺找女人找的和你一副德行,你既然知曉爺厭惡你這般的,還偏挑爺所不喜的,打量爺這邊是眼瞎還是無所謂,是什么臟東西都會收的!”
“顧衍之,你莫要太過分了!”
柳秀妍忍了又忍,可這一回,他實在是太毒了,她也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清荷與清蘭自然不可能與柳秀妍長得差不多,只是偏偏完全不同的二人,顧衍之就能夠找出這二人身上與柳秀妍的相似點。
清荷長相端莊大方,而柳秀妍的長相,也是長輩所喜的那款端莊明艷;清蘭身段高挑,柳秀妍也不矮,當(dāng)初論婚之時,也說柳秀妍這般好生養(yǎng)。
說起來,柳秀妍這樣的長相與身材,絕對算是世人眼中好媳婦的標準。可偏偏到了顧衍之的嘴里,便被嫌棄的一文不值。
顧衍之只挑清荷與清蘭身上與她相似的點來嫌棄,分明便是在告訴她,你身上所有的,都是爺所厭惡的。
他太欺負人了!
柳秀妍氣的差點沒有暈過去,她眼眶子通紅的,差點沒當(dāng)場掉淚。
顧衍之瞧著柳秀妍這副模樣,又是不咸不淡開口道:“夫人可別哭啊,否則外人瞧見了,還以為爺怎么欺負你了!”
“……”
一句話,再次讓柳秀妍心中的怒火更甚,他難道還沒有欺負人嗎!
可是她不能哭,哭了,便是認輸了,更讓顧衍之瞧了笑話了。
柳秀妍憋著一口氣,深呼吸了好幾次,方才控制住情緒,勉強擠出話來:“爺,妾身不知做錯了什么,教你如此不喜妾身,爺只管說妾身的不是,妾身改便是了……”
“這可怎么辦呢,爺也不知,為何看到你這個人,便渾身不自在,便只剩厭惡,只怕你改了也沒什么用,要換了你才好呢!”
“……那你休了我啊!”
柳秀妍一股氣上頭,嘴上沖出了這句話。而話一出口,柳秀妍便冷靜了,也后悔了。
她覺得,顧衍之這人,這般不愛常理出牌,還這般對待她,她說這話,不是恰好給了他機會讓他真的休了她嗎,可顧衍之憑什么休她!
而且她要做的事情,一件都沒有做,她……不能被休回家。
柳秀妍雖然是不愿與顧衍之呆在一處,也不愿意見到顧衍之。
但她腦子到底還是清楚,如今自己嫁過來了,便是真的想要與顧衍之分開,也絕對不是通過顧衍之將她休回家這種方式,真有分開那一日,那也絕對顧衍之沒有利用價值了,她不要顧衍之了。
她抿了抿嘴,張嘴想要說些挽救的話來。
顧衍之卻是又嗤笑了一下,目光冷漠瞧著她,開口道:“瞧瞧,這不就是把心里話說出來了嗎不過你放心,我費了這么大勁把你娶回來,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便是哪一日真的休了你,爺也不陪你丟這個人!”
當(dāng)然,會讓你丟盡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