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麒,連你也這么說。”
唐香蘭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
祝向麒心里難受不已。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惡姐姐在賀家過著什么樣的日子,看到思妤姐臉被打成這樣,就能想象的出,惡姐姐在賀家的日子有多艱難,他不能這么自私,就算再喜歡思妤姐姐,他也不能不顧自己親姐的感受。
他吸吸鼻子,再次央求:“別跟爸爸還有姐姐吵架了好不好,我們以后可以經(jīng)常去看望思妤姐啊,思妤姐除了不能住在家里,其他還跟以前一樣的,我……嗚嗚不喜歡你們吵架。”
說著說著,豆大的淚珠還是從眼眶里砸了下來。
唐香蘭看到祝向麒哭,心都揪了起來,摸著祝向麒的后腦勺,將他攬入懷里,“向麒不哭,媽……媽答應(yīng)你,不吵了,以后都不吵了。”
母子兩人哭成一團。
賀思妤頓了頓,也加入其中,咸澀的淚水順著臉頰滴落,流過脹痛的傷口,帶來一陣難以忍受的刺痛。
她終于意識到,有祝滄瀾在一天,她永遠也回不了祝家。
祝滄瀾有祝翰平撐腰,唐香蘭再向著她又如何,唐香蘭是依附祝翰平生存的,沒有祝翰平,唐香蘭什么都不是,可笑的是,她居然妄想用苦肉計重回祝家。
賀思妤認清現(xiàn)實,她現(xiàn)在只能靠自己,一味的逃避是下下策,就算會被德英高中的學(xué)生的唾沫淹死,她也要在那里繼續(xù)上學(xué)。
她要想辦法在那里拓展自己的人脈。
這出鬧劇,在三人的哭聲中落下帷幕。
賀思妤不敢回公寓,怕賀萬發(fā)又找上門,唐香蘭想讓賀思妤在祝家住兩天,等新房子找好了再離開。祝翰平征求祝滄瀾的意見,祝滄瀾并不反對,只是住兩天而已,賀思妤掀不出什么風(fēng)浪的。
“知行啊,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啊。”
讓沈知行這個小輩看到這么一場鬧劇,祝翰平很是尷尬。
沈知行笑著搖搖頭,“祝叔,別這樣說,唐姨也是關(guān)心思妤,思妤沒事就好了。”
祝翰平知道沈知行這孩子有分寸,不會出去亂說的,恰巧他還要去書房處理公務(wù),就讓祝滄瀾送送沈知行。
此時已經(jīng)快晚上九點。
涼風(fēng)習(xí)習(xí)。
空氣中飄蕩著梔子花的淡淡香氣。
祝滄瀾跟沈知行慢慢走在鋪滿鵝卵石的小徑上,察覺到沈知行的沉默,祝滄瀾側(cè)頭看了他一眼。
夜色里,少年的眸色很深,深的一眼望不到底,低頭沉思的樣子,褪去了平時的溫柔,多了絲深不可測的意味來。
祝滄瀾隨口問道:“想什么呢”
沈知行靜默兩秒,回:“沒什么。”
話音剛落,耳畔就傳來了少女的輕嗤聲。
沈知行不由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她,“你笑什么”
祝滄瀾撩起眼皮瞟了他一眼,“我猜猜,你是不是在心疼你的思妤妹妹,覺得我這人太壞了。”
沈知行愣了愣,哭笑不得道:“我沒這么想。”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祝滄瀾是真看不透沈知行這個人,照理說他跟賀思妤青梅竹馬,沈知行不幫著賀思妤,居然主動請纓過來給她補課,難道他……是賀思妤派來的內(nèi)奸
沈知行定定地看向祝滄瀾,輕聲道:“我就是在想,如果我的人生被人交換了,我會怎么做。”
祝滄瀾怔了怔。
沈知行淡淡一笑,迎視著少女探究的眸色,坦然道:“可能跟你一樣,恨不得對方死吧。”
少年說這句話時,神色沒有絲毫的躲閃,仔細看,他的眼里還夾雜著淡淡的心疼。
可那又如何。
他也說了如果而已。
祝滄瀾無所謂一笑,“不要同情我。”
沈知行唇瓣微抿,然后就聽到少女清甜而散漫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是啊,她是這樣的驕傲,怎么可能想要別人的同情跟憐憫。
沈知行斂去眼里多余的情緒,微笑道:“嗯。”
兩人隨意地閑談著,卻不知道,賀思妤站在二樓的陽臺上,一直一直看著他們的背影,久久不曾離去。
時光飛逝,轉(zhuǎn)眼就快到月底了。
穆淮然瞥了眼同桌,見她坐姿端正,拿著英文課本默背單詞,他用黑筆輕輕捅了下她的胳膊,在少女疑惑地朝他看來時,輕咳了聲,壓低聲音問:“再過兩天,就要月考了,復(fù)習(xí)的怎么樣了”
“還行。”
祝滄瀾重新把目光移到單詞上。
整個高二九班,估計就只有他們兩人在認真?zhèn)淇肌?
穆淮然沒有收回視線,目光在少女白皙的皮膚上流連,落到她那長長了不少的短發(fā)上時,看著那個字母消失了,他心底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失落。
自從那次被她救了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奇怪了,總是會忍不住偷看她。
明明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可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后,就再也移動不開。
張強強湊了過來,“老大,晚上打架去啊,最近尚德的人囂張得很,我們?nèi)ソ逃?xùn)教訓(xùn)他們。”
穆淮然回過神,“不去,我要學(xué)習(xí)。”
“……”
不是吧。
趙讓把張強強推開,“整天打架打架,多沒意思,老大,這周末有個聯(lián)誼,據(jù)說有很多漂亮妹子參加,要不咱也去湊個熱鬧”
穆淮然剛要拒絕,一旁的祝滄瀾想起了什么,道:“我爸給我辦了個酒會,到時候會在酒會上承認我的身份,時間就定在這周末,剛好月考結(jié)束,到時候有時間的都來吧。”
說著,祝滄瀾從書包里掏出一沓邀請函遞給趙讓,“幫我把邀請函發(fā)給大家吧。”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趙讓顛顛兒跑去發(fā)給大家了。
祝滄瀾正要繼續(xù)背單詞,冷不丁看到同桌正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她,她下意識地摸了把臉,“怎么了”
穆淮然:“沒什么”
他好歹是她的同桌,班里最親近的那個人,邀請函也不知道單獨給他發(fā)一份。
不爽。
祝滄瀾一臉莫名,隨即想到了什么,隨口問:“到時候你來嗎”
穆淮然嗤了聲:“我不喜歡參加這種酒會。”
祝滄瀾覺得也是。
她這同桌要睡覺要打游戲還要打架,忙得很,怎么可能有空參加。
她點點頭,“嗯。”
穆淮然:“……”
他煩躁地扔下筆,把書本翻得沙沙作響,末了,他粗聲問:“你想我去嗎”
祝滄瀾:“隨便啊。”
穆淮然也不知道自己在別扭個什么勁兒,半天,吐出一句:“當我沒問。”
坐在前排的楊倩倩翻著剛收到的邀請函,撇撇嘴,扭頭看了眼最后一排,見祝滄瀾正跟穆淮然說著什么,她蹙了蹙眉,轉(zhuǎn)過身,仔細地看著邀請函上的時間跟地點。
本來她是不想去的,現(xiàn)在她改變了注意。
她不僅要去,還要盛裝出席,搶掉祝滄瀾的風(fēng)頭!!!
一放學(xué),楊倩倩就推掉了閨蜜的邀約,直奔她經(jīng)常去的某家高檔禮服定制店。店長丹尼爾是國際知名設(shè)計師,拿過很多國際大獎,所設(shè)計的禮服高貴奢華,很多明星的禮服都是出自他之手。
到了店里,楊倩倩發(fā)現(xiàn)丹尼爾正在接待客人。
那個女客人一身貴婦打扮,妝容精致看不出年齡,但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濃濃的女人味。
唐香蘭認真看著眼前的這條黑天鵝公主裙,裙子質(zhì)感當然沒的說,就是總感覺缺點什么,她想了想,跟丹尼爾道:“能不能在裙擺上加點別的元素,這條裙子不論是剪裁還是款式都沒問題,就是覺得,不夠特別。”
“當然沒問題。”丹尼爾微笑道:“我可以用暗金色的線在裙擺上手工繡上各種小動物的圖案,增加趣味性,強光下不明顯,只有特殊光線下才能顯現(xiàn),您看怎么樣”
“可以。”
唐香蘭點點頭,隨即想到了什么,問:“對了,能在這周末前完工嗎”
丹尼爾朝唐香蘭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
“那就好。”
唐香蘭松了口氣,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笑意,原因無他,這件禮服是為祝滄瀾量身定制的,她雖然不喜歡這個女兒,但是不能讓祝家在那么多商界名流面前丟臉。
等到唐香蘭離開,楊倩倩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楊小姐,讓你久等了。”
丹尼爾掛著熱情洋溢的笑容走了過來。
楊倩倩收回視線,道:“丹尼爾,我又來找你定制禮服了。”
“沒問題,什么時候要”
“這周末。”
聽到這話,丹尼爾頓時有些為難,“時間太趕了,可能來不及。”
同時心底納悶不已,怎么一個兩個都要在這周末前穿。
“沒關(guān)系,不需要太復(fù)雜,禮服簡單一點就行了。”
“那……行吧。”
楊倩倩狀似不經(jīng)意地道:“剛才那個客人是誰啊”
“哦,是祝氏集團總裁的夫人,對定制的禮服挺上心的,來了好幾趟,提了不少意見。”
楊倩倩“哦”了聲,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件禮服是給祝滄瀾穿的吧,賀思妤是假千金,不可能出席那樣的場合,瞟了眼那條還未完工就已經(jīng)足夠流光溢彩的禮服,一個念頭在她腦海里漸漸成型。
真期待這周末快點到來。
她已經(jīng)等不及想看祝滄瀾丟臉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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