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筠半嚇半驚,先前的怒意早已偃旗息鼓,聞言吶吶的道,“他……他還救了你哥哥”
裴點頭,蕭筠苦著臉道,“所以,他倒是個好的”
這話裴卻不敢應(yīng),“好不好的,你往后看便知,便是厭他也不急這一時。”
蕭筠想了想,也覺是這個道理,想到前面還在傳旨,二人方又往花廳來,剛到花廳近前,便見側(cè)門外裴琰正朝她招手,而站在裴琰身邊的,赫然便是剛剛接完圣旨的蕭惕!
裴琰已得圣旨入金吾衛(wèi),如今蕭惕也要同入,二人本就有救命的交情,如今又要成同僚,自然有極多的話可說,相談?wù)龤g,便見裴和蕭筠過來了。
遠遠看到蕭惕,蕭筠腳一跺,在裴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轉(zhuǎn)身便走,當(dāng)下,便只剩下裴一人,裴見裴琰和蕭惕都望著她,只好硬著頭皮朝他們走來。
她剛走出兩步,一道身影從旁殺了出來。
宋嘉彥著一襲松花綠錦袍,有些欣喜的擋住了她的去路。
見是他,裴面上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綰綰,我終于見到你了!”
宋嘉彥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見過裴,他和裴自小親厚,可裴落了一次湖,竟忽然就不見他了,他自問對裴沒有任何疏漏,今日他專就是為了裴而來。
裴面無表情的看著宋嘉彥。
這位廣安候府二少爺雖是庶出,可他學(xué)問極好,樣貌清俊,比起一般的官宦子弟,他還是極出挑的,而他的嫡兄廣安候世子宋嘉泓自小體弱多病,對比之下,他就更顯才杰。
他在她面前,總是溫良謙恭,周到妥帖,人人都夸他學(xué)富五車,人人皆知他禮孝仁義,便是母親都曾感嘆,這樣一個好孩子,為何不是正室夫人肚中生出來的。
“綰綰,你的病都大好了這些日子一直擔(dān)心你,可也不敢攪擾你養(yǎng)病,如今終于見到你了。”宋嘉彥語氣關(guān)切,一雙眸子專注的望著裴。
望著這樣滴水不漏的宋嘉彥,裴心底恨意蠢動。
如今的宋嘉彥,雖然出挑,卻因庶出,仍不得寵,廣安候府所有人都期盼著世子宋嘉泓好起來,宋嘉彥便是再努力再俊杰,他也只是個繼承不了爵位的妾生子。
因為看透了這一切,所以宋嘉彥將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從小的殷勤,長大后的關(guān)懷,到后來為了救她舍出命去。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宋嘉彥早早就謀劃好的棋局。
前世長樂候府出了許多變故,她才成了棋子,那么這輩子,她要做那個下棋的人。
夢中宋嘉彥被殺的一幕仍然觸目驚心,想到他前世還算慘的死了一回,裴這才將四肢百骸沸騰的恨意壓了下來,她既然重生回來,那便總是要遇見的,可她不必在此時與他撕破臉。
于是裴道,“我都好了,多謝關(guān)心。”
裴平平說完這話,抬步便要繞過宋嘉彥離開,可就在這時,宋嘉彥一把拉住了她,他滿是委屈的道,“綰綰,是我哪里做錯了嗎”
裴抬眸,一眼看到了宋嘉彥眼底閃過的惱怒。
裴不由覺得可笑,宋嘉彥從來小心翼翼,前世直到成為廣安候之后,他才將多年壓抑的脾性露出來――他本陰險狠毒,他本冷酷無義。
裴抬手便要甩掉宋嘉彥,奈何宋嘉彥力氣不小,她竟掙脫不得,宋嘉彥還在繼續(xù)委屈,“綰綰,你不要生氣了,都怪我那日沒有陪你游――”
“湖”字還沒出口,宋嘉彥忽覺腕上劇痛!
下一瞬,他的手便被從裴手腕上卸了下來!
宋嘉彥大驚回身,一眼就看到皺眉的裴琰,而他身邊那個卸了他手腕的人,正是今日認(rèn)親宴的主角,蕭氏新迎回府的三爺蕭惕――對上蕭惕閃著陰鷙的眸子,宋嘉彥只覺蛇爬上背脊一般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