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娘把受到驚嚇的阿囡哄了睡了,讓阿原陪著妹妹在屋子里休息。
她將從蘇州帶來的行禮剛整理好走出來, 便見到崔時推開院子的門手中拿著買好的吃食。
崔大娘趕忙迎上去接了過來, “阿時,你快些坐下來歇息。”
崔大娘將那些吃食擱在桌上, 對崔時道“阿時,你胳膊上的傷才上了藥, 怎么不等我一道出去買東西呢。”
崔時微笑的搖頭, “阿娘, 我沒事, 就是擦傷而已。這點吃食我還是能夠拿得動的。阿囡好些了嗎”
崔大娘, 聽到他問起阿囡,回道“好多了, 已經(jīng)睡著了。等得了空我再去寺廟給她求一個平安符。”
她看向崔時眼中帶著擔憂,“阿時, 三日后就是會試了,你這胳膊不會有影響吧”
“母親放心,無礙的。”崔時語氣溫和,“這些吃食冷了就不好吃了,我去喚了阿原出來吃飯。”
崔大娘看著崔時的背影十分的無奈。
這些天崔大娘日日都做了不少補身子的膳湯給崔時喝, 就是為了他在會試時能夠很好的發(fā)揮。
很快會試的日子到了, 崔大娘領(lǐng)著兩個小的親自送了崔時進了貢院。
崔時考試這幾天, 崔大娘幾乎天天都要皇覺寺拜一拜,希望她的兒子能夠高中。
當崔大娘從寺廟出來后,手中拿著糖葫蘆在吃的阿囡問道“阿娘, 什么時候能見到仙女姐姐呀。我想仙女姐姐做的糕糕了。”
阿原聽到妹妹說起糕糕,他的眼睛也亮了,“阿娘,哥哥去考試了,你帶我們?nèi)フ蚁膳憬阃姘伞!?
崔大娘不由感慨,都過了幾個月了,她的幼子幼女們都對蘇娘子念念不忘。可見那蘇娘子是多招人喜歡。
她再次感到惋惜,若是那蘇娘子是真的守寡了該多好,她便是求也得把她求到自己家中來。
當初蘇娘子離開蘇州時告訴了她京中的住處,崔大娘很猶豫,是否要去打擾她。
就在崔大娘安撫著嚷嚷著的兒女時,前面出現(xiàn)了很多官兵,押著囚車往這個方向過來。
很多百姓擠在了街道的兩旁看熱鬧。
“這就是賢王府的家眷啊,誒,也是可憐,曾經(jīng)金尊玉貴的人兒現(xiàn)在都成了階下囚了。”
“有什么好可憐的啊。賢王是造反啊,要不然圣上仁慈,她們早就人頭落地了,如今發(fā)配到了邊疆算是格外開恩了。”
“聽說里面有一個是未來皇后娘娘的親妹,是不是真的啊。”
“誒,我也聽說過呢。賢王以前納了一個小妾就是來自云州蘇家,會不會跟未來的皇后娘娘同族啊”
“說不定圣上便是看在未來皇后娘娘的面子上,給判了流放呢也許就是沾了未來皇后娘娘的福氣呢。”
百姓們議論紛紛,那些話語不時都傳進了站在囚車里的人耳朵里。
蘇南瑩低著頭,凌亂的頭發(fā)遮擋住了臉,單薄的囚衣讓她在寒風里瑟瑟發(fā)抖。
她死死地咬住牙關(guān),滿臉的怨恨。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為什么蘇南柔即將成為皇后,她卻被押在囚車上流放到邊境。
為什么那藍踟躕沒有將蘇南柔弄的一尸兩命。
蘇南瑩不甘心,不甘心。
她是鳳命啊。
皇后的位置本該是她的。
蘇南柔那個小偷,竊取了她本該的位置。
蘇南瑩的眼神漸漸陷入瘋狂,喃喃自語,“我是鳳命,皇后是我,我才是未來的皇后”
曾經(jīng)的白側(cè)妃,如今的罪婦白氏離的近,聽到了蘇南瑩的自語,她諷刺一笑,鳳命她也配
王爺就是相信了她那鳳命的命格才那么冒進。
若不是這個女人入府分走了她的寵愛,讓王爺冷落了白家,王爺也不會做出那么多昏聵的決定。
白氏無比的悔恨,當初她為什么要將這蘇南瑩是鳳命的命格告訴王爺。
她的父兄參與了造反都死了,她的母親姐妹們?nèi)慷既肓伺?
白家不復存在了。
白氏抬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天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得到邊疆。
崔大娘只看一會,便帶著一雙兒女匆匆離開。
這皇家的事真殘忍,上一刻還是人上人,下一刻便成了階下囚。
不過這些事情都離她這小老百姓太遙遠了。
崔大娘帶著孩子們打算回家時,打聽了一下秀水街在何處。
也許跟蘇娘子見上一面也是可以的。
正巧那秀水街離這處不遠,她先去認個路。
當崔大娘見到那紀宅的模樣,心中有了怯意。
這高門大院,她能進得去嗎
崔大娘遲疑了片刻,便帶著孩子轉(zhuǎn)身離開。
就在快出巷子口的時候,一輛馬車往這邊駛過來。
在經(jīng)過崔大娘身邊時,那馬車停了下來,一個嬤嬤從窗邊探出頭來,不敢確定的喊道“崔大娘”
那押解犯人的囚車隊伍漸漸地越來越遠,駛出了京城。
囚車上的女子們都哀哀凄凄的哭著。
在哭聲之中夾雜著罵聲,咒怨聲。